“先生如今可在此處?”疏桐問黑衣男子道。
那男子點點頭復又搖搖頭,舉止怪異,他嘴里含著布,口齒不清地說道:“先生無處不在,信仰在哪里,先生就在哪里。”
“別整那些虛頭八腦的,我問你先生這個人,在不在這里。”謝嶼天不耐煩地說道:“我是個仵作,大小尸首不知解剖勘驗過多少了,從來不相信這些神鬼之事。”
“不……不知道……”那黑衣男子搖搖頭道:“我們是沒有資格過問先生行蹤的。”那黑衣男子含著布,說話十分費力,哈喇子順著嘴角讒延了下來。
“你們平常住所有多少人?”白攸之問道。
“我們的建制效仿的便是當年潘國的建制,五人為一伍,十人為一伙,一共有二十伙。”那黑衣男子說道。
“這么多人?”謝嶼天反問道,復又向白攸之道:“白大人,我們若貿然前去,無異于以卵擊石。”
“可我們的退路已被水淹毀。”疏桐皺眉道,又問那黑衣男子道:“你們一般是如何出山的?”
“順著此路一直向前走,會先經過我們的住所、教練場和集會廳,最后通向大道。只那大道有諸多人把守著,是此處和外界的唯一通道,除此之外,底下四通八達的地宮密道應該也能出去,只是我們并不知曉地宮地形,每次出行皆是由大道而出。”那黑衣男子解釋道。
“如今我們深入虎穴,只好擒賊先擒王了。”白攸之說道。
“等等,到了。”那黑衣男子止住了腳步道:“看見前方的連排木屋了嗎?那便是我們日常起居之所。我帶你們到此處,先生定不會饒了我,你們可萬萬要保護好我……”那黑衣男子有些心虛地說道。
“放心吧,你就跟在我們后面,除非他們從我們的尸體上踏過去,否則你就是安全的。”白攸之拍了拍那黑衣男子的肩膀說道。
“那你能把我嘴里的布扯出來嗎?”那黑衣男子試探著問道。
“不行。”疏桐搖搖頭道:“你如今是我們唯一的向導了,若是和你的同伴一樣自盡了怎么辦。”
那黑衣男子還欲辯解些什么,只聽遠處傳來了號角聲,聲音斷斷續續的,持續了片刻。
“應是校練場上的集結號角。”黑衣男子有些發抖地說道:“這是緊急集合的號角,一定是他們已經發現你們了。”
“別慌,他們在明處,我們在暗處,尚可一搏。”白攸之冷靜說道。
“你們在此處按兵不動,我去去就來。”白攸之說道。
他將手按在腰間佩劍之上,弓著身子在草叢中隱蔽前進著,很快消失在了疏桐一眾人的視野之中。
白攸之悄然靠近校練場,只見圓形的校練場被用木樁圍了起來,地上鋪滿了黃色的細砂,應是素日里摔跤比武用的,此刻,約摸兩百余名黑衣人穿戴齊整,十人列隊成一排,直挺挺地立成一個方塊。
前方不遠處是一高臺,高臺之上立著一須發皆白的老者,只是那老者精神矍鑠,身材挺拔,頗有“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