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查院內,白攸之立于青松之后,擔憂地問丁仝道:“丁仝,你傷好全了嗎?若是還感到不適快去好好休息,這等事情不可勉強。”
“白大人放心。”丁仝拱手作揖行禮道:“小的已經好得不能再好了。聽聞那伙人在宮內外大肆放毒害我胤朝官員,他們將我傷得如此重也就罷了,如今竟還做出了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定要親自將他們繩之以法方才解氣!”
白攸之拍拍丁仝的肩膀說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況且那伙罪人連死都不怕,我們定要小心謹慎,下個萬全之策才好。”
“白大人,依你之見,該如何是好?”丁仝問道。
“這樣,你帶著兄弟們,以黑衣人告示模樣,全城搜捕,叫他們無處遁形。”白攸之緩緩說道:“我和疏桐去天字大獄里審問落網的二丫爺爺等人,記住,若有新線索,立刻加急通報,明白了嗎?”
“明白了。”丁仝領命而出,帶著一眾捕快們在京都內外展開了地毯式搜索。
宮中傳聞不知何時傳到了宮外,百姓聞之變色,皆感到惶惶然,只聽聞那些黑衣人蒙著面,或戴著可怕的佛頭面具,殺人不眨眼,手段極其從殘忍,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故而大街上即使是大白天的也絕少擺攤做生意的小販,大家早早的就將房門街鋪店面緊閉著,大街上空落落的,十分凄涼。
捕快們暢通地穿行在大街上,此刻若是有人想要穿街而過一目了然。
他們將追捕令貼在城中的各處告示處,又挨家挨戶敲門,詢問是否有人見過那些個黑衣男子。
另一邊,白攸之和疏桐進入了天字大獄,只見二丫爺爺和其他落網黑衣人被分開關在一個個木柵欄牢房中。
二丫爺爺躺在稻草鋪就的石床上,仿佛躺在錦織的軟塌上,一副逍遙快活的模樣,倏然不知大禍臨頭。
白攸之輕咳一聲,值班的守衛從腰間掏出一串鑰匙,打開了牢籠。
二丫爺爺用眼睛斜睨了一眼二人,問道:“來了?”他的眉眼間攏著云霧般的得意,飄散不去,他的目光依次劃過白攸之和疏桐,干燥的嘴唇翕動著說道:“胤朝無藥可救了吧。”
“做你的春秋大夢。”疏桐毫不客氣地罵道:“想不到吧,我們已經化險為夷,如今中毒之人皆被太醫們以催吐法救活,陛下亦然。”
“怎么可能。”二丫爺爺愣了片刻,老謀深算地他立刻掩飾住心虛,說道:“不可能,那番木鱉制香乃是藥女親自配置,無藥可解……故而你們所言都是為了拖延時間。”
“確實無藥可解。”疏桐說道:“藥女不愧是藥女,果然名不虛傳,只是,我們并沒有說我們是以解藥解的毒啊。”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采用的是催吐洗胃法,再以中藥調理已深入器臟的少部分毒藥,從而救回了大家的性命。”
二丫爺爺啞然,從石床上坐起,不可置信地問道:“當真救活了?”
“當真。”白攸之點點頭道:“過幾天,陛下還會親自下詔懲治你的罪責。”
二丫爺爺的眼神有些恍惚,他可惜地仰天長嘆道:“渾欲乘風問化工,路也難通,信也難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