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了。”夏晨語說,“不然也就來了。”
作為有任務在身的控場人,夏晨語自然要恪守職責,結果接親團隊到場,她透過貓眼兒一眼卻看見前男友,男人西裝革履,同新郎不相上下的身高,喜笑顏開,一副好相處的帥模樣。
夏晨語可從來沒否認過靳繁川長相頗好,卻也沒有再同他復合的想法,甚至連見面都覺得尷尬。
這是這個世界上,第一位同她發生關系的男人。
夏晨語心底吶喊,今天對她來講,果然就是一倒霉日子,可她沒想到,更倒霉的在后頭。
本著負責任的心態,夏晨語將氣氛烘托到極點,后面幾位女博士外加家屬也樂得自在,小孩子們一人搶了無數個紅包。她則代表女方發言,全程注視著新郎新娘,沒時間功夫將精力勻給他人。
“他人”無意識地看了她一眼,明明可以裝作不認識,像其他人那般將視線盯在她身上,卻也要欲蓋彌彰地躲閃掉目光,感覺不自在。
新郎怕新娘過于勞累,于是將整個婚禮流程設計得輕松,最感人的莫過于新郎新娘互訴衷腸,夏晨語坐在白色日光蓬之下,眸光閃爍,心里想得卻還是真不愧是我牽得紅線,等他倆有了孩子,我高低要做個干媽來玩兒。
婚禮白天定在戶外,晚宴則在宴會廳。白天的時候,新娘子始終被新婆婆牽著同賓客們聊天,晚上的舞會屬于年輕人。
蘇百川曾在離開前詢問夏晨語,是否和他一起離開,夏晨語拒絕了。
不過,她早知道晚會必然會有一人存在,心想這一天也沒有過眼神交流,結束時也不會再有糾纏。
都是成年人,雖然分手時鬧得有些難堪,但分手后默契保持體面。
她重新化了個妝,微煙熏,有點兒不太像她,但很好看,搭配一襲黑色抹胸裙,整個人性感又不失俏皮。
她和一位剛認識不久的男人交談,過程輕松愉悅,身型挺拔地坐在高腳椅上,總是有人忍不住朝她在的方向看。
聊到興頭,手機鈴聲響了,那備注過于曖昧,不言而喻的身份,她同男人道別,去往無人處通話。
喝了點兒酒,她雙頰微紅,笑著同電話那頭的男友撒嬌,問他能不能來接她
齊君昊自然是不能的,他目前正處海城。他這人頗為正經,兩人相處良久并未有過超越接吻之外的親密舉動,這讓夏晨語偶有想多,難不成他是有某方面難言之隱,還是她根本無法引起他的興趣。
總之,略顯死板。
她掛斷電話,唇角抿起難以捉摸的弧度,正低垂著頭朝向宴會方向走,眼下忽然多出一雙做工精細,價格昂貴的皮鞋。
夏晨語微微一頓,而后緩慢的抬眸,印證自己的猜想。
男人似乎沒什么表情地看著她,又好像有,總之,只一對視,就好似又看不透了。因為在此之前,他們一天都沒有過眼神交流,夏晨語以為,他和自己一樣,心甘情愿保持視而不見,甚至避而不見。
她側過身體準備離開,然而一只手迅速抓住她的手腕,平靜而淡定地出聲“聊聊”
她定在原處,大腦有過瞬間的思索,但無論是思索之前還是之后,她都不認為,自己應該答應他的無理請求。
靳繁川扯了扯嘴角,看她精致的妝容在這片兒不算明亮的地段發光,到底還是笑出聲來調侃“怎么了不用像見了鬼似的吧”
整整一天,他總是忍不住觀察她,在她背后,在她視線轉過之前,在她永遠不能看到的地方。
那么熟悉的一張臉,一如往常的精致靈動,甚至因為喜氣縈繞還平添一絲溫柔體貼。
可此刻卻對他顯現出一天之內從未出現過的表情。
“放開。”她擰著眉頭看他,帶著股薄弱的酒氣,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