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打了板子就更問不出來了。”陳彥允伸手叫了獄卒過來。“灌人喝的東西,給張大人來一些,讓他醒醒神。”獄卒一聽就明白了。忙應是去拿。陳彥允又轉頭向書令史說,“我接下來問的東西,你都一一記好了,讓張陵畫押后上呈到尚書大人那里。”
他站起身走到張陵面前,問他“張大人,你在余慶曾經私會余慶鹽運使吳新懷,你和他說了什么”
陸重樓聽著很疑惑,陳大人這究竟是要問什么,和鹽運使有什么關系
張陵卻臉色一白。抬頭看著陳彥允“陳大人這是什么意思”
陳彥允微微一笑說“張大人,我一向只喜歡問別人。不喜歡回答。再問你一次,你和吳新懷說了什么”
陳彥允肯定是知道什么張陵心跳如鼓。這事他怎么會知道“我從未見過吳大人陳大人恐怕是誤會了”
陳彥允不再和他說話,轉而和獄官說“那先上鞭刑吧,用蘸了烈酒的鞭子打,不能讓他昏過去了。”
陸重樓下來走到陳彥允旁邊,“陳大人這”
陳彥允看他一眼“陸大人別擔心,既然你問不出什么,我來幫你問。”
陸重樓額頭冷汗直冒,這陳閣老究竟要做什么
獄官拿了鞭子上來。
一頓鞭子之后,張陵就吐口了。
渾身又疼又燒灼,他話都說得斷斷續續的“我一直在替吳大人傳話鹽業販運的事。余慶余慶的官鹽采出來,倒賣給私鹽商,賺取大量白銀”
陸重樓聽得目瞪口呆。倒賣官鹽,這幫人吃了豹子膽了
張陵說到這里有些猶豫,看向陳彥允。
陳彥允又喝了口茶,眼皮也不抬“不要僥幸了,我既然能知道你和吳新懷的事,就知道你別的事。”茶蓋在水面拂過,聲音很平和,“你們做這樣的事,縣衙、府衙、巡撫沒有一個發現的都有些什么牽連,一五一十說清楚,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陸重樓再笨也知道陳大人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恐怕是心里頭早有計量了。
不是說陳三爺是內閣中最儒雅性子最好的一個嗎怎么刑部的刑具他都了如指掌,逼供問話簡直信手拈來。
張陵長嘆了口氣“我知道的也不多,縣衙是收了鹽商的銀子的,余慶府臺和吳大人是好友。至于巡撫大人我從未見過我不過是個遞話的,您要是想問該找吳新懷去才是。”
陳彥允低笑“張大人可當我好糊弄了也罷。”叫了一聲陳義,“去升個火爐來,張大人渾身都濕了,該取暖才是。”
張陵本就是大理寺官員,詢問的手段一清二楚。一聽這話就知道陳彥允要施什么刑,手不由緊緊握住,低聲說“我告訴您您想知道的東西吧是的,王大人也有參與其中,南直隸巡撫也不是我們能接觸的人我去余慶,也是王大人的建議”
陸重樓忍不住問“是哪個王大人”
“自然是如今的內閣閣老王玄范王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