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池指揮著軍隊進來,他們已經沒有威脅了。
他們的人分了兩側散開,張居廉一行人騎在馬上慢慢地往前走。
雨已經停了,空氣冰涼,此刻倒是顯得格外寂靜。甚至是肅穆。
每次朝會,張居廉都會走在這條路上。那時候他從來不覺得這條路有什么不同。但是今天他感覺到了,他正一步步往最高處走去。這所有的一切。只要他想要,那就肯定能得到。
“陳大人不用擔心。”他笑著說,“我已經派了一個衛所的兵力去陳家。讓他們圍殺陳家的人,你要是死了,很快就能和你的家人團聚了。”
陳彥允冷冷地看著他“張居廉,雖然我了解你但是每次這個時候,我都覺得其實我還是不認識。你的冷血程度奇的確是無人能及。”
傅池一揮手,很快就有幾十人蜂擁上前,把他們幾人團團圍住。
葉限卻突然上前一步,站到了陳彥允前面。
“你干什么”陳彥允低聲問。
葉限笑著說“我曾經跟顧錦朝說過,答應她一件事。但是顧錦朝從來沒有向我提過任何要求。如果我把你救下來,這也算是我幫她做的事了。到時候副將護著你,你會武功,應該能突出重圍吧”
陳彥允眉頭一皺,正要說什么,葉限卻已經對張居廉說話了“張大人,我有個主意,你想聽嗎”
張居廉依舊微笑著“哦,世子一向足智多謀,我可不敢聽你的主意。既然世子想護著陳大人,那我送你們兩人一起上路不就好了嗎反正我清理一個也是清理,兩個也是清理。你們結個伴,路上也好有個說話的。”
葉限又想說話,肩上卻搭了一只手。
“你退后,我來說。”是陳彥允的聲音。
沒等他回答,陳彥允就不容拒絕地按住他的肩,自己站到了前面。
包圍他的人頓時緊張,后退一步。繡春刀對準了他。
“張大人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嗎”他輕柔又緩慢地說。
張居廉眼睛微瞇,陳彥允這話是什么意思
“陳大人死到臨頭,就不要再虛晃一招了。”張居廉只是笑了笑。
“嗯,張大人不相信,還是情有可原的。”陳彥允卻仿佛閑庭散步,快要抵住他胸膛的刀尖都沒當回事。又上前走了一步,刀尖才真的抵到了他身上。
傅池語氣一冷“陳彥允,你要是再有動作,那就別怪我們了你知道這暗中有多少我們的弩箭手嗎”
“我不知道,但你可以試試看。”陳彥允微微地笑。
張居廉心里頓時一緊。陳彥允這絕對不像是在詐他,一定是真的有什么不對。
“你不試,那就我來吧。”陳彥允點點頭,手微微一指。
城墻上埋伏的弩箭手立刻轉了方向,密密麻麻的箭對準了張居廉和傅池。
張居廉頭皮發麻,怎么可能呢弩箭手明明就是他們的人。怎么變成陳彥允的人了
接著,原本把刀指著陳彥允胸膛的人,也立刻收回了刀,站到了陳彥允身邊。那幾十個人都站到了陳彥允和葉限身后,十分的恭敬。
反轉實在是太快。葉限驚訝地看著陳彥允。
他就說,看著這老狐貍一點動靜都沒有,肯定有古怪但他是什么時候把張居廉的人策反了的
剛才他還演得這么悲壯,敢情都是在耍他啊
張居廉說不出話來。
他臉色慘白,而身邊一名副將,已經用刀指住了張居廉的脖子,笑著對傅池說“麻煩左都督,帶著您的人退后些。不然我這傷到首輔就不好了,您說呢”
“你你是什么時候”張居廉啞聲問陳彥允。隨后他換了個說法,“究竟有多少人”
“很多。”陳彥允說。“但是你永遠看不到這些,所以你肯定會輸。張大人,你知道你手底下多少人不敢信你嗎又有多少人怨懟你嗎,我是真的數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