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廉卻笑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傅池退后了幾步,卻滿是不甘心“陳彥允。就算弩箭手被你換了,你還能打得過我帶的這些兵”
反正都是死。那他還不如不管張居廉了,自己帶著人殺出重圍。
城門外卻又響了軍隊的聲音。聲音十分雄壯。傅池臉色一變,不由回頭看去,還真是千軍萬馬停在了外面,看人數恐怕是只多不少軍隊停下來,有一個人騎著馬慢慢進來了,正是陜西總兵趙懷,他百無聊賴地對陳彥允說“我都在午門外面等你半天了怎么都沒個動靜”
他看到了傅池,笑了笑“喲,這不是左都督嗎,您也湊這個熱鬧”
陳彥允微微一笑“你性子也太急了,等一會兒不行嗎。”
張居廉看到這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這是被陳彥允甕中作弊了。
他閉上了眼睛,整個人都絕望起來。其實蕭游跟他說過,他說若是不鏟除陳彥允,遲早有一天,他張居廉會死在陳彥允手上。當時他并沒有當一回事,沒想到,蕭游的話還是有一天還是成真了。
也許這真的是命啊。無論他怎么防備陳彥允,還是防不勝防。
陳彥允卻無心在這里呆下去,他對趙懷說“既然你都來了,接下來的事你來做吧我還有點事。”
他帶著人騎了馬,很快就出城門了。
趙懷在他身后大喊“陳三,你這是要去哪兒啊這老匹夫究竟是殺還是關啊喂”
葉限的聲音在背后淡淡響起“讓他回去吧。”
他心里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沒有死亡的威脅了,卻又很失落,同時又覺得解脫,相當的復雜。
這樣才是最好的吧,葉限在心里想。
這肯定才是最好的。
而遠隔百里的陳家,顧錦朝看著陳玄越,表情十分的古怪。
不僅是她,陳老夫人、常老夫人看著他的表情也很古怪。剛醒過來的陳曦抱著弟弟,更是眨也不眨地看著他九哥。而鶴延樓的護衛都滿臉是汗地站在門外。
陳玄越很奇怪,“你們都看著我干什么”
顧錦朝抬眼看去,垂花門外面還是狼藉一片,燒焦的木頭,倒塌的梁柱穿鎧甲的尸體。
下雨之前還好,半夜雨停后陳玄越就讓人把松油潑出去,油隨著雨水往外流。他這邊再派人用點了火的箭頭射中,火光一片大起。外面那些人多穿了兵甲,根本就禁不住燒。他又立刻讓人拿了弩箭。趴到墻上點射,那箭頭都淬有毒,人家死傷大半,剩下的也都精疲力竭,被鶴延樓的人生擒了。
只是陳家前院也被燒了大半。以后重建起來恐怕是麻煩得很。
陳玄越看到那些廢墟,好像想到了什么“嬸娘,保命要緊啊,錢財畢竟都是身外物。”他們該不會是怪他把前院給燒了吧
顧錦朝擺擺手“沒事,你做的很好。”果然是以后要當大將軍的人。
陳老夫人第一次正視自己這個孫兒,叫了他過去“玄越。過來,祖母問你兩句話。”
語氣倒是非常的慈祥。陳玄越只能乖乖過去聽陳老夫人說話了。
顧錦朝看到天都要亮了,心里卻還有些擔心。她們這里鬧了一夜沒睡,也不知道陳三爺那里怎么樣了,有沒有什么意外
她正想著。就看到陳義從遠處快步跑來,雖然臉上到處是灰,狼狽的很,卻滿是笑容。
他邊跑邊喊,“夫人,夫人三爺回來了,已經到胡同口了”
顧錦朝也站起來,臉上也不由得帶上了笑容。
她好像已經看到了那個高大的身影了。她的笑容止不住地上揚。
自己都覺得自己傻,卻半點克制不住。
她朝那個人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