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見風就長,四歲的時候就由他祖父領著讀書了。因為這件事陳彥允還和陳老爺有過矛盾,他覺得陳玄青跟著大伯讀書比較好,陳老爺卻始終不退讓,孩子就抱到了他那里。
做了翰林院侍讀學士之后,陳彥允就跟著時任吏部侍郎的張大人學習了。
夫妻之間漸漸更平淡了。有時候陳彥允在江宛清那里吃飯,兩個人半天都沒有話說。好在也習慣了沉默,他點著燭臺看書。她就著光做針線,或者是跟陳夫人學管家看賬。
除了大兒子外,兩個人也再沒有過孩子。
有一天江宛清突然跟他說“伺候您的通房丫頭薛容,也到了要放出府的年紀了。我和娘商量過了,打算給您抬個姨娘,您看怎么樣”
陳彥允想了想,合上書問她“這是娘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江宛清道“是妾身的意思。”
“嗯,我知道了。”他淡淡地說,“隨你辦就是了。”
江宛清說話的時候捏著手里的頂針,不覺已經捏得很緊。她放開之后卻又有點悵然若失。笑著說“眼看天也晚了,妾身叫丫頭進來服侍您洗漱吧。”
進來的就是薛容,樣子比平時有點忐忑。陳彥允卻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平靜地起身去了凈房。
陳彥允不知道江宛清在想什么,但若是他子嗣單薄,按規矩是要納妾的。納妾這事江宛清不提,恐怕別人也要跟她提,她應該是想自己說免得陳夫人提出來,她更被動吧。江宛清性子也是很要強的。
抬了薛容后半年,江宛清又為他納了陸氏為妾。這算是她的制衡之術,兩個姨娘有爭有搶,彼此有沖突,比單獨的一個還要好掌控。
等薛氏生了男孩,就接到了江宛清身邊養著。薛氏搬去了羨魚閣,孩子也不怎么和她親近。
陳彥允也看得清江氏這些動作。
反正都是后宅院的小打小鬧,再說江氏做得也很正常,并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他從來不插手管。只是江氏過于寵愛陳玄新,他覺得不太好的時候,會多說兩句。
張居廉越來越器重他,想提拔他做詹事府少詹事。陳彥允看得出這是張居廉想要真的重用他,張居廉手底下的門生很多,但是真的得他器重的也只有幾個,這個機會相當重要。要不是大伯早些年在張居廉落魄的時候曾救助過他,恐怕還沒有張居廉今日的師恩。
陳彥允順利進入了詹事府,官場上他平步青云,但還沒來得及高興。陳家就變故徒生,陳老爺子得了惡疾,臀生褥瘡,三個月的時間就迅速地瘦了。
重病的時候他握著陳彥允的手,叮囑他“陳家,以后你要撐著。父親再也管不了你了,你還是隨你大伯”他喉嚨發哽,“不聽父親是對的,你現在就很好,很好”
陳彥允眼淚直流,帶頭半跪在地上,聽到身后有女眷嗚嗚地哭,第一次覺得自己無力。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有的時候人力就是這么弱小,任他再怎么聰明,他也不能起死回生。
陳彥允本以為他沒跟著父親長大,父親死的時候他并不會太傷心。
但其實血濃于水,他怎么會不傷心呢。未完待續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