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一愣,沒想到福安沒有第一時間追問詳細情況,而是問自己如何得知。
他不敢隱瞞,將送雜物的路上看到御書房的女官往荷花池丟東西的事說了,極力夸大自己如何勇敢,即使手被割破也把碎瓷片撿了回來。
實際情況是,小太監被盤龍宮的侍衛過問身份,得知他只是最低級的太監,瞧不起他,好一番哀求才得知閆溫茂的消息。
去棲鳳宮的路上,腦子里滿是方才受辱的情景,沒怎么看路,不小心摔了一跤,衣袍沾上了泥水。
小太監氣惱地拍著衣擺,拍著拍著便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既然是要去邀功,為何不把自己弄得凄慘一些,好讓千歲大人印象深刻
說做就做,趁沒人注意干脆跳進水坑里,還準備一不做二不休地割破自己的手。
拿出碎瓷片仔細端詳,發現上面竟然有御用器皿的標識,這可不得了。
本以為自己只是撞破了女官私底下的陰私事給仇人下毒毀滅證據之類,現在牽涉到女帝,這事兒怎么看都小不了。
用碎瓷片把自己的手割破,小太監再顧不得其他,著急忙慌地朝著棲鳳宮而去,終于讓他等到了外出換花瓶的福安,方才有上面一幕。
聽完他的描述,福安久久不開口,這讓跪倒在地的小太監心理壓力倍增,額頭冷汗一滴滴往下流,心里直打鼓。
畢竟年紀輕輕經驗不足,福安越沉默小太監越心虛,除去猜測福安看沒看出這幅凄慘樣是他假裝的之外,忍不住去猜想事情真相到底如何。
或許本就是陛下吩咐女官所為,無意中撞破的人定將賠上性命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實際上不到一刻鐘,福安終于開口道“既然如此,你們便去庫房取花
瓶吧,我帶著他去見千歲大人。”
“你們,”福安回身對其他太監道,“仔細些挑選,若是選來的東西不合千歲或者陛下的意,一雙招子自個兒想想能不能保得住。”
“至于你。”福安負手對跪地的小太監,語調拉得很長,“跟著進去后當如實稟告,若有半點不實之處,呵呵你知道往日欺瞞千歲之人,都去了何處嗎”
小太監打了個哆嗦,給他磕頭道“奴才萬萬不敢欺瞞千歲”
閆溫茂在小書房這頭批閱奏折,洛初初在那頭練字,絕不是因為面對著她感到不自在,而是這樣效率比較高。
“千歲容稟”福安悄聲對閆溫茂耳語。
“知道了。”閆溫茂起身走向外面。
閆溫茂暫時離開時,沒發現洛初初已經昏昏欲睡,全靠“閆溫茂在旁邊看著”的壓迫感才沒有睡著。
半睡半醒間聽到他離開的聲音,如今頭一點一點,握著筆的手早已成了抓著筆,大團墨漬在上好宣紙上暈開,最后干脆額頭著桌臉朝下地趴在桌子上睡起覺來。
閆溫茂拈起清洗干凈的碎瓷片,果然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御用器皿標識,再加上外面殘留的一點花紋,依稀記得是御書房的沒錯。
小太監沒看清女官的臉,根據描述,應當是低級女官的衣服。
“今日何人御書房當值”
“何姑與毛姑。”
“待下值后將她們叫過來。”閆溫茂把碎瓷片丟進福安捧著的小盒子里,福安把蓋子合上。
“花瓶弄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