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懷山心領神會,整理了一下頭發,起身道:“陛下,微臣告辭。”
經過閆溫茂身邊的時候,那道帶著殺意的視線更加冰冷。
時懷山只作不知,徑直向宮門而去。
閆溫茂淡淡地道:“陛下,此物奴才忘記還給你了。”
從袖子里取出信物,放在旁邊的小桌子上。
“啊,麻煩你了。”
跟閆溫茂相處一室,洛初初覺得有些不自在,他一向很聰明,難道已經看出來方才兩人并未……?
還沒有在心中醞釀好措辭,就聽閆溫茂說道:“白日宣淫不是帝王之道,況且時懷山已是朝臣,更不應該當著許多人的面出入宮闈。”
洛初初還沒來得慶幸,便被他有些輕蔑的語氣惹怒了。
“我如何做事,輪不到你來說。何況你明明答應過我不再……”
說到這里,洛初初停住了,閆溫茂似乎沒有答應?
“與你濫殺的行徑比起來,我只是找自己的面首而已,有何不妥?”
閆溫茂笑了一聲,并未回話。
洛初初見他渾然不當回事,皺眉道:“你可知什么是仁義?書中說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這般不把人命當回事,洛國遲早會被人造反!”
見閆溫茂不說話,洛初初又道:“勤王府究竟犯了什么錯,你殺得一個人都沒留下?這就是你崇尚的帝王之道嗎?”
似乎是覺得可笑,閆溫茂將斗笠摘下,漫不經心道:“勤王府勾結敵國,這個罪名夠么?”
洛初初還沒從他面容的變化中回過神,便聽到如此“重磅炸彈”。
“你……”
勤王府竟然有這樣的膽子?
她狠狠咬住下唇。
按理說,勾結敵國的罪名確實足夠將其誅三族……
“就算如此……”洛初初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盯著閆溫茂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他的五官變得更加有攻擊性了,如果說此前還有些雌雄莫辨的美麗,現今完全洗去了柔和之感,變得更加“尖銳”。倒不是說不好看,而是……
洛初初目光落在閆溫茂的脖頸之上,是她看錯了嗎?
為什么,原先光滑的脖頸上,似乎有微微凸起?
閆溫茂容貌的變化讓洛初初很是迷糊,他這些天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難道就是因為這個?
閆溫茂抬手,覆蓋在喉結之上。
“如陛下所見。”
究竟面對她的時候還是會緊張,他原本打算等到洛國更加強盛,洛初初對他更加親近的時候,再講斗笠摘下。
但是看到洛初初脖子上的痕跡,一股無名之火便克制不住地燃燒。
不公平。
論容貌,他自忖并不遜色于時懷山,論權力,時懷山更是無法與他相比。甚至就連對她好這一點,時懷山也遠遠比不上他。
所以,憑什么?
憑什么洛初初喜歡時懷山?
洛初初卡殼,不知要說什么好。
閆溫茂突然動了,緩緩走到洛初初面前,抓住了她的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