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今日馮氏也是要去鎮上的,因為家里有些零碎的東西需要采買。
只是她一大早醒來看到身邊睡得跟個死豬一樣的謝老大后,就爆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尖叫。
“啊”
被吵醒的謝老大眼都還沒睜開,罵聲就吐了出來“臭娘兒們,大清早的你叫魂呢”
“他爹、他爹,你的頭發我的頭發”
他不耐煩地睜眼,眼前的馮氏卻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頭發,而且,那頭發竟然長度不一,最短的部分連耳朵都蓋不住
“啊你你你”他也控制不住地叫出了聲,又一摸自己的頭,卻發現和她差不多,長發不見,滿頭都是細碎的短發。
兩人的頭發都落在炕下,一地凌亂,看上去煞是滲人。
“大哥,你們吵吵啥呢”
謝老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一絲被吵醒的煩躁,可還沒等屋里的謝老大說話,他老娘的房間里也傳來一聲大叫。
“怎么了娘。”
謝老太跌跌撞撞地沖出門,臉上驚恐萬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手上還捧著一大把黑白相間的頭發。
看清了自家老娘的慘狀,謝老三嚇了一大跳。
正在這時,謝老大夫婦也出來了。
“天吶娘,大哥大嫂你們這是怎么了”
謝老三的媳婦彭氏一出來就看見這場面,捂著嘴躲在謝老三的后頭。
“娘,您的頭發也”謝老大和謝老太對視一眼,險些站不穩腳。
馮氏抱住自己的頭大哭,“我的頭發我的頭發啊嗚嗚嗚”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在古代人看來,頭發就如同他們的第二個腦袋一般,且不說重要性,光是女子的一頭長發沒了有多丑,馮氏一想到將來被村里人看見了,那些閑話鋪天蓋地的,她就有些活不下去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謝老大撒氣一般地朝馮氏踹了一腳。
后者吃痛,只好忍住聲音,小聲哭泣。
彭氏在一旁看著,心里有些幸災樂禍,表面上裝出一副很擔心的樣子。
“嫂子快別難受了,這是怎么回事呀”
馮氏知道她肯定不是真心的,擦了擦眼淚,恨恨地說“同一個屋檐下生活,怎么就咱們夫妻和婆母的頭發沒了,你倆還好好的”
彭氏一聽就不樂意了,“大嫂這話說的,好像是我和老三干的一樣。誰知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虧心事,連累得婆母也遭罪。”
她這話一說,謝老大和馮氏就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昨日那人說的話
“也不怕歸家的謝老二魂魄見了,半夜去找你們算賬”
他們二人齊齊抖得跟個篩子一樣。
楊二叔的驢車到了福臨鎮上,就囑咐他們要記得晌午前趕回來,之后一行人便各自涌進了集市。
謝云宴目標明確地帶著她去了布料店。
“兩位客官,要點什么”老板殷勤地迎上來。
布料分為六種錦、綾、綢、緞、麻布、粗布。
不過村里人一般只穿得上最后的兩種,布料每高一個等級,價格也是成倍地翻,貴起來千兩一匹也是有的。
“照著她的身形扯夠做兩身衣服的麻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