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帶著滿腹的八卦回來,一進門,就看見主屋的門大敞四開。
平時吃飯的桌上又鋪了個平整的木板。
林箏站在那,手里握著筆。
謝云宴站在她的身后,身高與臂長恰好將她圈在懷里,右手握著她的手,在教她寫字。
謝母的眼睛頓時一亮!
還去外面聽什么八卦,看家里的兒子兒媳相處不更養眼嗎?
她跟做賊似的,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回了自己房間。
林箏是察覺到了動靜,但沒空抬頭去看,謝云宴的右側眉梢微挑,對自家娘親會“審時度勢”的行為感到贊賞。
廢了一會兒功夫,林箏會寫了二人的名字,雖比不上謝云宴的字,但也比之前好上許多,她興致勃勃地繼續練習,謝云宴見狀,邁步出了門,去了謝母的屋子。
謝母攆著線頭又準備做新鞋,心里還在想著自己兒子和兒媳調情的方式都這么與眾不同。
“咦,兒子,不用教箏兒習字了?”
“她很聰明。”忽略謝母的調侃,謝云宴坐了下來,“娘,我不在的這幾日,家里可來了陌生人?”
謝母仔細想了想,“沒有,我倆平時不出門,出門也都是一起,沒見什么陌生人,怎么了?”
她說到后頭的神情還有些緊張。
“沒事。”
聞言,謝母放心了,又突然笑著低聲問道:“見你近日和箏兒的相處,你終于想通了?”
“想通什么?”
謝母嗔了他一眼,“肯定是想通以后要和她好好過日子了呀。”
謝云宴平靜道:“娘說的什么話,我從一開始就是要和她過日子的。”
謝母搖搖頭,讓謝云宴幫忙扯著線頭,“現在和一開始可不一樣了,娘能看出來,你對箏兒不同了,不像之前,你們二人客客氣氣的,疏離得很,現在,你才是真的把她當做了自己的妻子。”
他唇角勾了勾,道:“我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她對我這般好,我自然會接受她。”
“那娘可丑話說在前頭,娘討厭三心二意的男人,既然你已經這么說了,將來如果你對不起箏兒,你就不配做娘的兒子。”
謝云宴失笑,“這是自然不會。”
謝母猶豫了一下,又問:“那……顏月明的事,你可曾和箏兒說過?”
他捏著線頭的手一緊。
謝母看出了他的回答,嘆了口氣。
“娘覺得你還是得和箏兒說清楚的,你若是自己不說明白,旁人嘴里的哪有幾句好話?”
“顏……她如今姓江,江月明與我們早就不是一路人了,娘您放心,我以前也只是習慣了而已,沒您想的那么在意她,如今只是總找不到個契機和林箏提。”
“你能明白是最好了,若是你不好提,娘可以和箏兒去說。”
不僅因為這個原因,還因為……
林箏明明就在他的身邊,他卻總覺得二人之間的距離很遠;明明林箏事事為他好,以他為先,甚至能說出“沒了他就沒了命”這種話,可林箏從未喚過他“相公、夫君”,也未稱謝母一聲“婆母、娘”。
甚至,他都不曾見過她笑。
明明林箏的所說所做都在透露出愛他如命的信息,偏偏他還是有種莫名的感覺——似乎只有他自己的心在蠢蠢欲動。
好像真正的情況是——她不動如山,他心動神移。
就是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他不敢主動提起江月明,他害怕,害怕林箏介意她的存在。
更害怕……林箏不在意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