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箏想了想,盡管齊蘅看起來就是個柔弱且溫和無害的人,但她還是保留了一分警惕。
“不用他特地替我送,你給我兩個信封,他替我把信交給信使便好。”
齊蘅愣了愣,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露出了一抹淺淡的笑意,半點沒有因為她的防備而生氣。
阿南早已發現府里多了許多人,所以他也是悄悄回來的,絲毫沒有打草驚蛇,足以見他藏身功夫確實不錯。
隨后林箏寫了信,信中假裝自己是被義母挽留在了沈家。把信交給阿南后,方大夫便佯裝醫術不精被阿肆趕了出去。
“滾滾滾!哪來的半吊子郎中也敢在這兒裝蒜,幸好沒叫你治我家少爺,不然非得被你治壞了!”
阿肆趕人時裝得極像,齊哲就坐在桃花林里的那石凳上瞧著,挑著眉只彎了一半嘴角。
“阿肆,大哥不是說早就把人趕走了么?怎么此時才離開?”
“害,是少爺弄錯了,這大夫之前去茅廁了。”
齊哲不置可否。
待阿肆離開后,旁邊的狗腿子李閱誠問道:“齊少爺,是否要派人盯著剛剛那人?”
“呵,我就知道屏風后頭有人。”他抖了抖腿,“盯著吧,萬一他真有本事治得了齊蘅的病呢。”
“是。”李閱誠恭敬應是,然后又想起什么事來,“對了,之前陳家的那個管家和姨娘時不時的來找我,想問問齊少爺您……”
他話還沒說完,齊哲便不屑地冷笑了一聲,毫不在意地擺擺手,“他們算個什么東西,也想跟著我去府城?再糾纏不休的話,就隨你處置了。”
“是。”
“艾沉沉那女人找到了么?”說這話時,齊哲神情嚴肅,咬緊了后槽牙。
李閱誠低下了頭,“是在下無能,沒有尋到她的蹤跡,或許,她早已離開了通縣。”
“狡猾的女人!”他握了握拳,視線移到藏在桃林中的閣樓上,突然奇怪的笑了一下,“我大哥這人真冷清,今夜叫幾個春風樓能歌善舞的姑娘來,給大哥的宅子熱鬧熱鬧。”
“保管讓您滿意。”
他這人,完全就是將找不到艾沉沉的煩躁施加到他大哥齊蘅的身上,明明知道齊蘅身子弱需要靜養,于是偏想著打攪他。
……
“火盆倒還好,便說少爺畏寒,可其他的東西該怎么在二少爺的眼皮子底下送進來?藥也不敢拿去廚房熬……”阿肆愁眉苦臉。
躺床上的齊蘅流了血后仍舊沒有什么力氣,看向坐在一旁不發一言的林箏問道:
“林大夫可還有其他簡單些的方法?”
“有,但是……”她點點頭,正打算繼續開口,底下一陣高昂的琵琶聲突然響起,瞬間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還是她熟悉的曲調。
齊蘅壓抑的抵著額頭,“他又在折騰什么?”
阿肆不滿都寫在了臉上,“二少爺命人帶了好些個春風樓的姑娘來,一群人在桃林里飲酒作樂、笙歌燕舞呢。”
齊蘅閉了閉眼。
真是褻瀆了母親的桃林。
可轉瞬,他又睜開了眼,好似沒有半點氣性的繼續問林箏。
“林大夫,還請繼續。”
“有,但是之前的辦法能將你的疼痛降到最低,若換了另一個,你可能要受些折磨。”
阿肆擔憂地望著齊蘅,卻見他露出了一抹笑來。
“都疼了這么多年了,還有什么折磨是受不得的?還請林大夫安排吧。”
林箏也不會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