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有擾使君。”
郭淮亦行禮作別。
言落,微微躊躇,便又加了句,“知使君不想見此些鮮卑胡虜,日后糧秣輜重等物,遣人送至金城內即可。我再知會麾下將佐,讓其等轉運來此地。”
聞言,徐邈神色微愕。
旋即,耷眉轉身離去,以背影將一句低語飄零在寒風中,“伯濟有心了。”
“彼逆魏者,乃贅閹遺丑,本無令德,好亂樂禍竟續董卓侵官暴國,殘害忠德,以立奸威,滔亂天常,竊居神器,罪在不赦今引胡虜來寇我大漢隴右之地,荼毒我漢家兒郎,肆行酷烈,割剝元元,人怨天怒此乃忠臣肝腦涂地之秋也諸君當若不想淪為胡虜馬蹄之下白骨,讓家中妻兒、鄉閭父老身受梟懸之戮,當操刀奮戈,共力驅逐胡虜,攘除奸兇,衛我漢家衣冠不滅也”
天水郡,冀縣新設的學宮內,一跪坐在上首的儒者,雖是已然六旬開外垂垂老矣,卻容貌皆厲,須發皆張對著席下諸多年輕士人口綻激雷,大肆抨擊著逆魏。
他乃是射援。
少有名行,乃故太尉皇甫嵩的女婿。
獻帝東出之前,關中三輔饑亂,他與兄長射堅去官,南入蜀依劉璋。漢中之戰后,他乃勸進先帝進位漢中王的十二位重臣之一。
后被丞相辟為祭酒,主文教,遷為從事中郎。
今大漢奪回隴右之地,丞相以他在隴右及關中之地有名節,乃讓他兼領梁州別駕,繼續主文教以及宣揚漢室恩威。
如皇甫氏乃安定郡名門,威信卓著。
雖如今已然落魄,且不少族人被遷往中原各州郡。
然而涼州羌胡部落卻沒有忘記過,涼州三明之一皇甫規的仁義恩德,以及名將皇甫嵩的赫赫威名。
射援只需在學宮內授學,多多少少能喚起隴右士庶對大漢的歸屬感。
如今授業之余,還如此辭氣慷慨抨擊曹魏的緣由,是因他乃右扶風人。而如今逆魏的舉措,讓他先人墳塋所在地,淪為鮮卑胡虜的牧馬地矣。
學宮內的年輕士子,聞其言者無不激揚。
日暮各自歸去時,尚有余韻在心,口口相傳于鄉閭父老,立志為大漢而戰。
只不過,個別士子的舉止卻有些不尋常。
如明明臉龐上激昂之色仍在,眼神卻是漂浮不定,用眼角余光四處偷瞥。
偶爾經過偏小的街衢時,還會不經意讓寬大袖子里藏著的小片布帛,滑落不經眼的小角落里。而不出意外的話,很快便會有獵戶抑或者牧羊打扮的黎庶,從此處經過,趁著屈身整理衣角之際將小布帛攥在手中,貼身藏在衣襟內。
翌日,他們便會出城斫柴薪抑或者牧羊,將那小布帛轉于他人。
行此類之事,不止于士子。
尚有如走夫、工匠或應募來屯田的羌胡,抑或者是商賈與舊日投降的郡兵等。
不過他們的傳遞出去的消息,最終都會匯集到隴西郡的狄道,郡主簿蔣從事的宅屋內。
自然,他們亦沒有發現,在他們覺得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亦然數雙眼睛一直在默默的盯著。
且比他們更早傳遞消息至狄道,給已然在隴西駐軍一個多月的鄭璞。
涕零拜謝大佬“熿裘”的盟主賞
不想庸庸如我,竟也配有盟主,驚且悸焉,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