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身后扈從接過來的水囊,鄭璞轉給諸葛恪時,還含笑而贊之。
話落,不等他回答,又沖著戰馬揚了揚頤,發問道,“葛君以為此馬匹如何”
“甚嘉”
難得縱馬的諸葛恪,伸手撫了撫戰馬,喜笑盈腮而答,“此馬速度頗快,且疾馳時穩健,實乃良駒也”
“哈哈哈”
鄭璞大笑,連連頷首,“如葛君心喜,我便可安心了。”
嗯
我心喜便可安心
莫非
聞言,諸葛恪微微揚眉,作詫異而問,“鄭君此話,乃何解邪”
“以葛君之智,安能不了然”
先是反問了句,鄭璞方明言道,“此戰馬今后便是葛君坐騎矣”
“啊”
盡管心有所悟,諸葛恪還是失聲而詫。
他今日所騎乘的馬匹,并不比小隴山牧馬場養著的,作價五千斛糧秣的戰馬遜色
而二人并無交情,鄭璞卻直言將贈之,焉能不令他驚詫
“鄭君慷慨,我心折矣”
大聲作贊嘆,諸葛恪連忙拱手作禮,口中卻是推辭,“有道是君子不奪人所愛,或有云無功不受祿。如此厚禮,還請鄭君恕我不能受之。”
“呵呵,葛君自是可受之的。”
擺了擺手,鄭璞笑顏潺潺,謂之,“此馬乃我在隴西狄道時,羌人首領所贈。我自有坐騎,又與伯松兄交情莫逆,便有心贈之。然伯松兄言,讓我轉贈與葛君。葛君若不能受之,豈不是誤了伯松兄殷殷之情”
“啊,乃伯松請鄭君轉贈于我”
諸葛恪再度詫然。
“然也。”
點了點頭,鄭璞斂容,語氣有些感慨,“葛君有所不知。伯松兄來蜀地后,頗思念葛君尊父,亦常心有愧不能奉孝膝前。今讓我以良駒轉贈,乃是感葛君顧老悌幼耳。”
呃
諸葛恪默然。
少時,方滿臉惆悵,長聲嘆息,“唉,伯松性情依舊如前”
亦不再作推辭,而是拱手給鄭璞作禮,“既然如此,我便受之,多謝鄭君贈馬之情如若鄭君他日至江東,我必出百里鼓瑟吹笙而迎,以報今日之厚”
“葛君此言過矣過矣”
連連擺手,鄭璞哈哈大笑。
旋即,便趁著并肩而行之時,細細問起了江東的風物。
且行且談,載笑載言。
少時,步至盧家宅院,鄭璞將諸葛恪引至一涓涓細流繞山的宴席出。
此番的設宴,深諳世家子待客的作風。
乃分主次案而座,案幾上肉羹、魚膾、鹽菜、粟飯、醬湯俱全,;且婢女擁簇,溫酒待斟,現作,仆從在不遠處現炙羊羔。
唯獨缺乏了的,便是無有絲竹之音弄歌舞靡靡了。
只不過,入席后的諸葛恪,心思并沒有在有無伎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