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猗蘭操乃是孔子所作。
昔日周游列國時,因為一身才學與理念得不到任用,自傷不逢時,便托辭于薌蘭,抒發自己老懷悲壯不得志的感慨。
曲調異常悲涼滄桑,并不適合在歡宴場合歌之。
不過,鄭璞想歌的,乃是改過的幽蘭操。
因為在他塵封的記憶里,唐代的韓愈把猗蘭操的詞改成幽蘭操,被21世紀的一位天后唱了出來,是電影孔子的主題曲。
曲同而辭非,悲涼滄桑亦然化作空靈與淡然。
少時,張家陪嫁婢女取來了琴,讓張妍橫于膝上,輕輕撥弄拂之。
“叮咚”
琴聲響起,一如原曲的傷感凄涼,悲其不能、怒其無門
亦讓眾賓客愕然。
能來與宴之人,皆不是不同文墨的鄙夫,自然也識得猗蘭操。
是故,也詫異莫名。
以鄭璞如今的仕途前景,尚且有自傷不逢時之憂
但當鄭璞闔目張口,和著琴聲唱出了不一樣的韻味。那是一種是悲傷之后的淡泊,更是幽蘭自守的釋然,讓整個曲風也神奇的變得悠然起來。
蘭之猗猗,揚揚其香。
眾香拱之,幽幽其芳。
不采而佩,于蘭何傷
以日以年,我行四方。
文王夢熊,渭水泱泱。
采而佩之,奕奕清芳。
雪霜茂茂,蕾蕾于冬,
君子之守,子孫之昌
伴著最后一個字音落地,張妍小指尖一勾,“咚”的一聲同時收了曲。
不用說,眾人再度聲震屋瓦。
有些心思活絡者,已然想著翌日再來訪,將此辭給抄錄歸去了。
彈琴罷的張妍,雙眸里異彩連頻,落在身側之人身上時,心中倏然不覺得此人身軀不高以及不夠健壯了。
而鄭璞歌罷,便起身拱手作了一揖,“與樂之此,請諸君自便矣。”
隨后,便在眾賓客會意的笑聲中,執起臉龐上盡是嬌羞的張妍之手,緩緩往新房而去。
賓客盡興,謝客之禮已然,便是行昏禮最后一個環節之時了。
自然,新人退席,眾賓客的樂趣尚未結束。
他們尚可繼續留在此宴中,在什邡鄭家宗長鄭彥的陪同下,盡情歡歌縱飲。亦可以去新房的墻根窗帷下,尋些樂趣。
漢書有云“新婚之夕,于窗外竊聽新婦言語及其舉止,以為笑樂。”
數百年前,大漢風氣便有了鬧洞房的習俗。
只可惜,鄭璞對此早有所備。
雄壯無比的扈從乞牙厝,立于新房門扉一丈處,讓賓客無可附耳于門而聽。而窗帷之外,卻見張家的陪嫁小婢,手執短匕立在窗外,警惕的顧盼著左右。
算是絕了他們的念想。
讓那些頑心大起的賓客,尾隨而來時,見了不由大為嘆息。
“罷了罷了子瑾早有防備,且飲酒吧”
“唉,桑園鄭郎此舉過矣過矣”
各做惋惜,便徑自散去。
而入了新房的鄭璞與張妍,自是開始另一場“我知你深淺,你知我長短”的別樣較量。
其中滋味,不足與外人道也,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