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容嘀咕了聲,譙周伸手奪過酒囊,用袖子擦了擦囊口,邊自飲邊說道,“我雖不理會朝政之事,但也聽說了西平太守至今未決。以子瑾之智,想必不會參與其中;但以子瑾身份與如今官職,不可避免被牽扯在其中。是故,我歸去蜀地之前,便想著來問一問,子瑾可有用我之處”
果然。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連主文教的譙周都看出來此事的始末了,而那些私心甚重者還在汲汲營營。
鄭璞心中不由嘆了口氣。
別頭往小溪流而去,目光落在石縫里的野草上。
人的權欲與利益之心,就如那野草一樣,是能爆發無窮力量的,也是隨著時間無有止境成長的。
哪怕如今執國者是朝野皆服的丞相,也只是暫時壓制,而無法根絕。
若日后恐更炙。
而如今譙周問鄭璞,有沒有需要他的地方,便是看到了鄭璞因為沒有為益州系進言,日后必然會被其他人排斥。
古往今來,仕途之上不被鄉黨所容的孤狼,結局往往是難有所作為。
甚至是被誹謗與詆毀中傷。
畢竟丞相已然五旬有余了,而他未到三旬便任職了重號將軍。
縱使他娶了張家之女,與天子成為連襟,也不乏被人尋到可以詆毀之處,比如詬病為日后功高震主亦或者是驕橫恣睢等等罪名。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嘛。
被非議多了,天子不疑,他不自疑
就算他不自疑,隨他出生入死的麾下將率,能不悲憤而自疑
有些事情,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不然一旦發生了,便來不及準備了。
至于譙周為何想幫他,乃是二人交情委實不錯。
“如今尚無需勞煩允南兄之處。”
沉默了許久,鄭璞頷首致謝,徐徐而言,“不過,兄歸去后,教導學子之時,不若多收些品德與才智并稱者為弟子。以后若是我無人可用了,便尋兄要些弟子當僚佐。”
“此舉大善”
聞言,譙周略作思吟,便拊掌而贊。
既然當輩人難以志同道合了,索性將目光落在下輩人的身上,培養出志同道合者來。
就如如今丞相不決西平太守人選一樣。
借此機會看清一些人,也好讓“克復中原、還于舊都”的信念與斗志能夠延續下去,直到功成的那一天。
其實,譙周不知道的是,鄭璞此話還有另一層心思在。
他想有些自己的親信了。
不是為了謀求日后能夠如丞相一樣“咸決之”的權柄,而是為了自己能更專心一些。
他只想領軍征伐,也止于領軍。
以后若是碰到此類權利上的蠅營狗茍之事,也能有人代替他處理了。
雖然如今他仕途上可用的助力有很多。
如妻家、即將成為姻親的向家,弟子傅僉,還有袍澤之誼的趙廣、霍弋等等。
但有些事情,不是能仰仗外力就能解決了的。
尤其是他不以德行著稱。,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