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暮食的時候,將軍還會與我們酒呢”
“就是值夜的人才能配給的酒現在我們也能有口福了。”
“嘿,張小子,你們先走了,我們這些活著的就分掉你們的份額了”
“對了,我今日又用弩射死了一個賊子司馬記功了,歸去后我又能多領一份些賞賜張小子,你說,我是把這些賞賜換成糧食給你家人,還是布帛呢”
“算了,還是先不給吧。你家婆娘年紀輕輕的,應該要改嫁。到時候你家崽子被那個宗族領了,我就給誰吧。”
天色漸漸變暗了。
意猶未盡的李默,起身歸去軍帳內歇下。
那一直獵獵作響的牙旗,讓他覺得自己并非在自言自語。
在遠處默默看著這一幕的鄭璞,也開始了日常巡營。
他看起來很憔悴。
數月沒有打理過的發鬢與胡須,早就張亂無序,眼袋重重的吊著,讓布滿血絲的眼珠顯得異常的狠戾。
抑或者說,他與姜維最近都很疲憊。
姜維日夜督促著將士們防備逆魏來襲,而他每日都絞盡腦汁鼓舞將士們的士氣。
被困而攻,已然三個月了。
死傷也有半數了,而不是每一位將士,都是類似于李默這樣的老卒。
絕望可以傳遞,恐懼可以傳染。被動防御了三個月,莫說那些新卒及屯田兵情緒壓抑,就連他自己都有些煩躁不安。
因為軍中狀況,并不如李默想象中那么好。
拜逆魏不計死傷攻擊所賜,營寨內的箭矢即將耗盡,刀矛斷裂的越來越多,連石砲與元戎弩也損壞得七七八八了。
唯獨糧秣,頗為諷刺的,因為士卒死傷而慢慢變得富余。
不管怎么說,在原先的輜重物資儲備中,并沒有想過逆魏會有近六萬大軍來襲。
還有,他已然不想再回答將士們,類似于“諸葛丞相還需要多少時間才會來援”、“右將軍是否能從阿陽城來援”等問題了。
畢竟,被匈奴左賢王劉豹的騎兵斷道,吳班部本就無力來援。
另外,鄭璞也不想諸葛丞相的主力來援得太早。
因為這里堅守越久,丞相那邊的勝算就越大。
他與姜維私下探討過,丞相不可能坐視蕭關道被逆魏大軍攻打而無動于衷。
而且,隸屬護羌營的兩千羌騎,在逆魏圍困前就被姜維遣去聽令與丞相了。在烏水支系河谷的漢魏對峙中,丞相的兵力已然比曹真更眾
是故,丞相一直遲遲未有動作,定是有所籌謀。
所謀者,不出意外,便是攻破曹真所督領的本部四萬兵馬了。
他們所能做的,是盡力將逆魏費曜與魏平兩部兵馬死死牽制在此處,讓其來不及趕赴丞相那邊的戰場。
原本,依照逆魏越來越疲軟的攻勢,他與姜維覺得己方尚能堅守一兩個月不失。
甚至,風雪再多連綿些時日,說不定還能堅守到春三月。
但有時候,事情總不遂人意。
漢軍輜重消耗嚴重的機密,竟然被逆魏探悉了。
有叛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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