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可惜,他們才剛沖過通道,就伏地不起。
只是盯著前方漢軍的他們,來不及提防兩側探來的矛尖與刀鋒,即使看見了,也無法同時應對。
誘殺的通道,成為了河西士卒的飲恨之處。
僅是半刻鐘過去,通道就被層層疊疊的尸首被壘高、堵死了。
亦然如賈栩等人所愿,漢軍的武鋼車陣,河西士卒們無須借物攀爬,也能順暢登上血戰了。
且他們發現了一點,漢軍每次傾斜而出的弩箭,似是變得稀薄了好多。
也對。
戰事都持續了那么久,而逆蜀一直沒有吝嗇弩箭,也該消耗殆盡了。
抑或是說,被逆蜀壓制了如此之久,死傷了近四千將士,該是我軍逞威之時了
賈栩不做言語,僅是回首輕輕的點了點頭。
“嗚”
“嗚嗚”
伴著凄涼且悠揚的牛角號被吹響,有經驗的士卒就察覺到了異動。
腳下的土地開始微微震顫起來,哪怕有一層薄雪覆蓋著,也無法阻止砂礫一顆顆從大地上蹦起。
少頃,如悶雷的馬蹄聲,將戰場的廝殺聲掩蓋。
河西聯軍后方營寨,萬余騎卒在柯吾與胡薄居姿職的督領下,一左一右席卷而來。
這些精于騎射的騎卒,五六騎并排如同一條長龍,從遠處奔到營寨前三十余步,急促射出手中箭矢后,還能調轉馬頭往后馳驅歸去。
且看那絕塵的方向,乃是打算迂回再度前來拋射。
亦然,漢軍營寨內的蒼穹,因為箭雨的斷續覆蓋而變得時晴時陰。
武鋼車木質屏障和插在車上盾牌,落滿了密密麻麻的箭矢;還有無數的骨鏑和鳴鏑呼嘯著撕裂空氣,“呼呼“地發出詭異的戾嘯,不斷侵擾著漢軍將士的心緒。
雖說以羌胡為主的河西騎卒,所用的騎弓疲軟、箭鏃劣質。
但在漫天的箭雨下,陣列嚴密的漢軍也不可避免開始出現傷亡。
唯獨幸慶的,乃是的漢軍皆甲胄俱全,河西騎卒疲軟箭矢并沒有傷到要害。
除了個別被箭矢命中脖頸間而喪命外,許多負傷一兩處的士卒,皆繼續鏖戰著,且士氣不見絲毫萎靡。
因為正如賈栩先前所猜測,扼守此地的漢軍,皆是魏延從各部兵馬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老卒所以面臨河西聯軍無休止的沖擊,他們巋然不動。
哪怕戰事,已經整整持續了近三個時辰。
對,晌午已過。
賈栩沒有收兵之意。
而是不顧黃華與其他將率勸阻,親自帶著部曲往漢軍營寨而上。
且臨去時,還讓柯吾與胡薄居姿職下令所有騎卒下馬,參與步戰攻堅
他知道,戰事至此,已無有回旋之地。
今手段盡出,而漢軍仍不潰,一旦收兵令其得以休整,河西聯軍將再無攻破營寨的機會。
斥候稟報,在戰場不遠處徘徊的馬岱部,已經開始試探著沖陣而來了。他自信那分出的六千騎卒能牽制住馬岱部,但他擔憂馬岱會遣人去請魏延來援。
畢竟,河西聯軍戰損太多,士氣已墮。
魏延不必解圍金城郡,只需調撥兩千士卒來協助關興部扼守,就能高枕無憂。
于此,他唯有身先士卒,激勵所有人的誓死跟隨。
無獨有偶。
“擂鼓”
“催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