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幽卻是沒有歸座。
乃是就地正襟危坐,將地形輿圖置在地上,“護軍何疑,盡可問之,幽必然言無不盡。”
“善”
贊了聲,鄭璞作肅容發問,“一者,我大漢軍中不乏與江東有血仇的將率,君為何澤我而投邪且君身懷寶圖,呈現于我國時必然受重用,何苦屈身于我幕下”
不假思索,沈幽便朗聲回道,“乃幽曾聞護軍名聲,亦知護軍在建業時怒斥孫吳背盟之事。”
呃
我睚眥必報,竟如此深入人心邪
不過是充任使者時的搖唇鼓舌、逞一時口舌之快,竟能令此人斷定我有推動伐吳之意
不由,鄭璞一時啞然。
“咳咳”
借著幾聲干咳,鄭璞略過此事,再度發問道,“二者,想必君亦知今天下大勢,漢吳兩國實乃相互依存之利也。君此生但求報父仇,然我國在君有生之年未必會興兵伐吳。于此,君作何思量邪”
“無他,但求一線機遇耳”
再次不假思索,沈幽便出聲作答,“在下如今已年過三旬矣,無有多少歲月蹉跎。能否得償所愿,唯有盡人事聽天命耳。且若護軍收留,我必將妻兒皆遷來成都安居,告誡犬子謹記父輩之仇,他日竟我辭世未償之恨”
竟是以妻兒為質乎
此心可嘉也
“善”
言至此,鄭璞心中再無顧慮之處。
乃起身步前,親自扶起沈幽且執其手,殷殷謂之,“不疑千里來投,我感銘五內,焉敢不義之不疑且寬心,我大漢上下皆不曾忘卻襄樊之仇、夷陵之恨他日若伐吳時機至,我必表請不疑為將率,督軍復仇”
此話語甫一落下,沈幽頓時涕淚齊下。
當即,后退一步拜伏在地,更咽道,“幽,謝護軍高義此生愿為護軍百死不辭”
“言過矣言過矣”
鄭璞再度向前扶起,囅然而笑,“不疑不必如此。且不疑不應謝我,他日如成行,你乃我大漢將率,督我大漢兵卒耳”
須臾間,沈幽面色一僵。
亦連忙告罪,“護軍所言極是乃我一時妄言了,我日后必為我大漢百死不辭”
“呵呵”
輕笑了聲,鄭璞伸手示意他歸座。
待二人皆收起方才的情緒后,鄭璞才緩聲道,“不疑,你不曾來成都,家小安置之事便由我遣人尋個宅子罷。嗯,不知不疑膝下子女多少,可有至受學年歲者否我與益州典學從事乃知交,可讓他納你諸子入學宮受學。”
“多謝護軍周全之心。”
聞言,沈幽喜笑盈腮,連忙拱手做謝,“在下僅有一子,年八歲,名為瑩。”
噫
竟是沈瑩啊
世事果如白云蒼狗般,令人難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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