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呵”
伴著如雷的沖鋒呼哨,只見盧水支流那片廣袤且枯敗的蘆葦蕩中,猛然沖出了一支騎兵
斜斜沖擊他的后隊而來,意圖將他的陣列攔腰鑿穿
卻說,費曜在得到前軍斥候鳴鏑傳信時大喜過望,乃督促著三千騎卒疾馳包抄而去。
但約莫馳騁了二三里,倏然變故突生
“嗚呵”
聞聲而顧的費曜,猛然一驚。
待看清了那來襲騎兵身著打扮時,這才了然于胸。
征伐多年的他,先前曾與張既、蘇則以及夏侯儒等人多次平定過河西叛亂,亦作為曹真部將鎮守過雍涼各地。
為首一將須發濃密,長八尺有余、身軀猶如熊羆,正手持馬槊匹馬當先咆哮而來。其身后還有一片矛尖如林,與飄揚的雪花爭輝。
彼逆蜀竟設伏
不對,為何逆蜀還有騎兵再此
以區區種羌部落的戰力,臨時成兵的軍紀堪憂以及難結陣而戰,即使沿道設伏占了先機,亦無法撼動他所督領的關中精騎。
更莫說魏騎數量更眾
“左騎督,率領你部下兵馬,去堵住逆蜀沖鋒務必要擋住一刻鐘”
故而,他僅是從服飾與發飾中,便可斷定此些騎卒皆是羌人。
應是逆蜀以資財絲綢為誘,臨時征發了湟水河谷的種羌部落來助戰吧。
心中了然,他亦安然了。
只需要半刻鐘的時間,他就可以修整好隊列迂回歸來,讓戰馬再度加速形成沖鋒之勢。然后,在兵力懸殊之下,將這支種羌騎兵盡數滅殺于此
“諾”
那名左騎督,慨然應諾,高舉長矛率先沖出陣列,“隨我來”
他側頭大聲的下令,自身則是繼續引著其他騎兵向前。
并非是斷尾求生。
而是分出一部分兵馬牽制漢軍羌騎的速度,將戰場先機再度奪回來。
然后,就變成了愕然。
因為來的正是武力冠絕大漢年輕一輩的張苞,張文容。
匹馬先驅的他,已經沖到了魏騎陣前的十步之內,雙手亦握緊了先父張飛遺留的馬槊。
善
乃我輩魏國悍卒也
已然馳騁出十余步外的費曜注視著左騎督的背影,眼眸中閃過一絲欣慰。
那倉促轉來迎戰的那魏左騎督,手中的長矛根本沒有機會刺出,更沒有反映過來,就被捅穿了胸膛,掛在長長的鋒刃上。而且在高速馳騁戰馬的助力下,馬槊突刺的去勢不衰,再度刺入后方一名魏騎卒的身軀。
一個照面,便將兩人串了葫蘆。
端的驍勇無比。
“擋我者”
“死”
兩馬還未為交錯,他便怒號出聲,率先將馬槊直突刺出。
“啊”
一記凄慘的悲呼,短暫又急促,然后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