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會效仿昔日收編魏匈奴保塞大人胡薄居姿職部落的故事,將他舉族編戶落籍、令他勢力無存。
是故他的選擇,僅剩下了兩個。
一者,乃如鮮卑拓跋部般舉族遠遁漠北,從此不再會被漢魏的戰火波及。
但此舉他要冒著很大的風險。
南匈奴入漠南定居已然有數百年了,族眾們早就不耐漠北的苦寒。若是他決意遠遁漠北,恐那些慕他名聲而來的族眾將不再追隨,令他的勢力分崩離析。
另一,則是遷徙歸朔方郡,再續先前魏國附庸的身份。
只不過他先前曾尋故不尊魏國的調令,并沒有如司馬懿所愿在漢魏鏖戰時侵擾武威郡,此時歸去了是否乃自投羅網,被魏國追責呢
的確,魏國沒有筑京觀的習慣。
但那是因為魏軍肆意殺戮后任憑尸骨露于野、讓河水為之斷流
顧慮重重的他,一時間難有決斷。
恰好此時,李簡不期而來,他自是帶著萬分欣喜出迎。
倒不是說李簡已然有了智者之名。
而是久居上位的劉豹不難猜到,彼在這個時間前來拜訪將欲何為不外乎當說客、陳說利害罷了
區別不過是當魏國的說客,抑或是被漢軍所遣。
但不管是哪一方,都能為他點破現今的迷津,讓他更從容的應對時局。“久聞足下之名,今日得見,豹不勝欣喜。”
將李簡迎入駐地穹廬的劉豹,不僅依著漢家禮儀設宴以待,且禮節甚隆的客套著。
但也有些迫不及待。
不等酒過三巡、不待李簡自行說出來訪目的,他便屏退左右,私語而謂之,“足下不遠而來,定有教于我。我自忖足下欲言者,必乃我部去留之事也,亦乃我之所愿也。愿足下不吝明之,我部雖困頓,然竭力以報之”
“不敢當有教之言。”
連忙起身的李簡,拱手謙言,“不瞞賢王,簡此番不請自來,乃有求于貴部耳是為貴部歸朔方之時,求賢王且容在下同道而行。”
呃
聞言,劉豹一時啞然。
明明他尚未對部落的去留有決斷,為何眼前之人便篤定了自己要歸去朔方呢
莫非,乃部落貴人與小帥私下嚼舌傳出了風聲
略作沉吟,劉豹催聲道,“能與足下同道而行,乃我所愿也。只是不知足下為何遠離桑梓且足下從何處得聞我部將歸朔方之言”
“士者,若期長進,當游學也。”
李簡囅然而笑,輕聲解釋道,“我不才,此些年已然游歷涼州各郡,便想往中原游歷一番。而知貴部將歸朔方,非我得聞他人之言。”
言至此,李簡稍作停頓與劉豹對視了片刻,才繼續說道,“我曾行刺于漢將鄭子瑾,非漢軍奸細,賢王不必晦言與我。以如今河西局勢,漢軍不日將驅兵入休屠澤,貴部此時不歸,更待何時”
頓時,劉豹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