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少的疤璞,在決戰之時亦不敢狂妄,將蜑獽軍繼續留在城塞內戍守。
如此一來,城塞自然就出現可乘之機了。
只要胡遵督五千將士悄然潛行至城塞下,不計死傷奪城,而他自己死力拖住疤璞無法回援,城塞易主乃是必然之事
至于胡遵如何掩蔽行蹤,避開逆蜀趙廣部的警戒兵臨鹯陰城塞嘛
那是胡遵的事。
抑或者說,已然沒有了退路的他,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胡遵身上。
不成功,便成仁
是的,如果胡遵無法潛行至鹯陰城塞,那么他八千將士將死傷殆盡
不管是從士卒精銳程度,還是戰力抑或士氣等層面分析,他根本沒有擊敗疤璞的可能。
他麾下士卒所屬太紛雜了
雜胡部落、南匈奴游騎、關中精騎以及主屯田的戎兵,怎么可能擊敗疤璞
更莫說他資歷尚淺、威信不足,并不能讓士卒們死力。
但他覺得無需顧慮這點。
只要能創造攻陷鹯陰城塞的機會,讓漢魏雙方戰局就此攻守易形,一切都是值得的。
至少他覺得是值得的。
他生來就遇上魏武曹操與張繡及劉表數番互攻,目睹鄉梓殘破、白骨露于野;歲不滿十,又被官府強令遷徙去汝南上蔡,見過無數黎庶不堪跋涉之苦而倒斃于途;及長后又因無門第助力與口吃,空有才學而升遷無望。
故而他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身逢亂世,若不能成為高高在上的肉食者,那就只能淪為被隨意奴役與宰殺的牛羊
他要成為肉食者。
哪怕將眼前這八千余將士盡當成芻狗,亦在所不惜。
而天子曹叡、雍涼都督司馬懿以及雒陽袞袞諸公本來就是肉食者,更會在所不惜
“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
迎風站在將臺上的鄧艾,昂頭看著滿天星河,喃喃道出了前漢主父偃之言,“我輩微末之人,若想沖破門第桎梏,唯有以前漢主父偃之言自勉。”
“阿父,孩兒攜來了些牛肉與酒水。”
不知過了多久,鄧艾耳邊傳來一記略帶青澀的聲音。
來的是他子鄧忠。
如今才是十余歲的少年郎,但他知道自家唯有搏軍功才能有出人頭地的機會,故而便將鄧忠帶入了行伍歷練。
“好,我兒有心了。”
輕輕頷首,鄧艾接過牛肉與酒水慢慢吃著。
待吃罷,便目視著臉龐上尚有幾分稚氣的鄧忠,緩聲說道,“忠兒,你日后便以義厚為表字罷。”且不等鄧忠作聲便一揮手,“且歸去歇下罷。翌日我修書一封,你攜往高平城予胡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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