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入隴東的魏軍,兵力已然是鄭璞部的一倍有余了。
此舉亦不能說是司馬懿過于謹慎。
依如今局勢而言,魏國上下皆知道兵困陳倉城的蜀相諸葛亮部、依著汧水河谷落營的魏延部在陳倉城沒有陷落之前,皆不會兵入北原來戰。
雙方今歲的戰事,唯有隴東。
左右雙方在關中對峙局勢優劣的變數,亦在隴東。
如此,自是有備無患的好。
但趕來的兵馬來得多了,也有不好之處。比如昨日薛悌與毌丘儉聚眾群策時,眾將的見解皆不一。
有些將率或參軍僚左的建議很保守。
聲稱如今魏國御逆蜀的戰略乃是采取守勢,他們這些入隴東的兵馬亦理應不能擅自與逆蜀鏖戰,故而建議坐觀其變。
待孤軍而來的疤璞意圖明顯后,再做計議。
這種消極應對、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建議,眾人聽罷便過了,沒有探討的必要。
有些人的建議中規中矩。
如諫言可督兵前去攻打逆蜀柳隱或王平所立的營寨。
可否能攻破無所謂,只要能將一處營寨攻得及及可危,逼迫疤璞不得不引兵前來救援即可。
因為處于御勢的魏軍可以進退自若。
疤璞引兵來了,魏軍便退歸漆縣繼續而守;走了便再前去強攻,如此反復,令彼疲于奔命,不得兵困或攻打臨涇胡遵部的機會。自然,此亦是能達成雍涼大軍的部署、做到司馬懿“務必保隴東不失”的將令。
且必不擔心兵出漆縣后,會在野外與疤璞不期而遇鏖戰。
有六千烏桓突騎分散各處戒備,疤璞引兵而來時不可能瞞過魏軍。
這個建議,深得薛悌之心。
他覺得這樣的做法,最大限度的發揮了魏軍兵力更眾的優勢,而避開了與漢軍野戰的不確定危險。
但另一個建議更得眾人之心。
乃是趁著疤璞兵力分散、幾是孤軍深入等兵家大忌下,集中兵力破之。
如可留薛悌的本部繼續扼守漆縣,其余兵馬則是在毌丘儉的督領下,步騎并進趕去臨涇縣落營,與胡遵部相互策應。
疤璞若困城而攻堅,夏侯獻與牽弘便以騎兵擾之。
若不攻,則與之對峙,坐等其糧盡與其師老兵疲罷兵歸去時,與胡遵部合兵追擊。
同理,追擊是否能有戰獲皆無所謂。
重要的是讓疤璞部無奈退出隴東,而他們達成確保涇水河谷不被逆蜀所據的戰略后,更能北上收復月支城,將那些為虎作倀的羌胡部落以及豪右攻破、遷徙歸關中,為臨涇縣日后的守御減少隱患。
且此舉有策應并州刺史、護匈奴中郎將田豫的考慮。
對,田豫在去歲末便督兵入云中郡了
朔方郡與五原郡的太守,還是發現了南匈奴劉豹的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