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明天醒了讓你爸看看。”媽媽并未放在心上,沒一會就傳出了均勻的鼾聲,她睡著了。
同睡一個被窩的女孩眼中寫滿恐懼,她搖晃著媽媽的身體。
“媽媽,醒醒,媽媽求你了不要睡”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睡著”
“我不想去打工了,我想待在家。”
“我錯了,我應該聽你們的才對”
可不管她怎么用力,躺在她身邊媽媽紋絲不動,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呼喊與女孩的推拉。
家里的燈開始出現問題。
從最遠處的陽臺開始,燈光熄滅,
廚房客廳走廊最后就連女孩與媽媽一起熟睡的臥室也沒了燈。
眨眼間,整個房間除了床頭上小臺燈的光芒,再也沒有其他光源可用。
“啪”小臺燈也被關掉了。
女孩把自己整個蒙進枕頭里,渾身不住地打著顫抖,好像有什么她十分懼怕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晚風吹起窗簾。
一雙血肉模糊的紅色手掌赫然貼在玻璃上。
已經碎開的血肉混著沙石顆粒,說不出的怪異。
手掌挪動著,在玻璃上留下一個個紅色手印。
而手掌的后方,卻是無法窺探的黑暗。
窗外的生物先用自己破爛的掌心在窗戶上挪動,等到混著泥土的血液填充滿完大部分玻璃面,它還伸出指尖,仔仔細細地將房間內唯一一扇窗戶,連角落都不翻過的涂上血液。
床上的鼓包開始下陷,里面的人似乎在消失。
涂滿玻璃的血液就好像是某種奇怪而又古老的儀式,把被窩里恐懼的人類從這世界上抹去。
池生熠忍不住詢問道“能不能想想辦法”
據他猜測,如果這個夢境為了表達主人驅逐原本屬于人類的部分,進而變成一個怪物,那一開始視野跟隨著的應該就是夢境主人的一部分靈魂
“還能怎么辦,等著唄。”作為一只混吃等死的夢魘,它并沒有什么拯救人類的高尚品格,帶池生熠來這里也不過是為了能借他人之手從籠子里溜出去。
“能不能想辦法搞到控制權”如果能夠翻閱課本信息,或者是換一個平視視角,可能收獲會比現在大得多。
夢魘有些糾結,但在池生熠地再三請求下,它還是答應了下來“我可以讓你成為夢境主視角,但但是會發生什么我可不保證哦”
“嗯。”池生熠沒有猶豫。
上次在崔娜的夢境中,他從最開始的沒有控制權到搶奪身體控制權也用了一些時間,如果現在能夠進入女主視角,再不濟也能夠在女孩卷縮在被子里的時候拿到控制權。
屆時只需要阻止窗外的生物,順便翻找一下信息就可以。
可惜現實跟理想總是有差距。
當夢魘嘗試著把池生熠擺入夢境主人的位置后,再次睜眼,池生熠竟然兩眼一抹黑。
“你是用什么法術失敗了嗎”他忍不住吐槽。
夢魘大聲反駁“我們噩夢生物怎么可能在夢里輸掉這個沒錯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好久,終于,池生熠的眼前有了亮光。
這時他才意識到,剛剛不是瞎了,是主視角整個沉浸在一片黑暗中。
光點越來越亮,主視角的感官開始蘇醒。
沉重的腳步聲,叮當作響的鐵鏈碰撞聲,粗重帶著血氣的喘氣聲
在距離到達一定程度后,池生熠終于看出來,原來剛剛那個亮點不是一個點,而是一扇窗。
窗戶內是藍粉相間的馬卡龍色,是女孩的臥室。
接下來他從窗戶外的視角,重新看了一遍女孩的下午生活。
看書、喝奶茶、刷劇、吃晚飯
當他看到自己的手緩緩抬起來,貼到玻璃上時,才終于確信,他進入了變質夢境中,留下紅色手掌印的怪物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