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漸漸學著對感情坦誠以待,及時和對方分享自己的心情和想法,不再隱藏或者虛假的逢場作戲;太宰治也漸漸學著如何更珍惜自己,努力自救而不是他救。
在對方看不到的時間里,我們都在成長著。
大半年后,在幾方勢力聯合圍剿下,酒廠早已不復曾經,首領鋃鐺入獄后偌大組織分崩離析,剩余幾個精英尚在逃亡中。
得知琴酒躲在橫濱,我再次踏上這片土地。
從街邊巷角的閑談里,我聽到了不少有關橫濱的近聞。
——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跳樓自殺”后,中原中也成為了新的首領。
——新首領以給前首領報仇的名義假意攻擊武裝偵探社,被異能特務科逮捕。港口黑手黨一時間群龍無首,被敵人鉆了空子。
——關鍵時,中原中也再次出現,干凈利落地解決了組織里的釘子和其他不懷好意的勢力。
——橫濱又迎來過幾次災難,黑白兩方合作解決了一個又一個麻煩。
這些大事里雖然沒有太宰治的名字出現,但我知道他就藏在這些情報背后推波助瀾。
我還去過一趟東京,給外公捎帶了不少特產。
凌晨三點多突然接到有關琴酒的最新情報,我匆忙去逮人,剛好在路邊救了個差點被疲勞駕駛司機撞到的警察。
由果斯基號再次離開橫濱港時,我收到太宰治的聊天訊息,那是一張照片——繁華的港口,一艘巨大的破冰船遙遙遠去。
我爬上瞭望臺,朝著拍照片的方向用力揮了揮手,盡管我根本看不到遠處是否有人。
從瞭望臺上跳下來時,大副一臉不解地問我:“你們兩個真奇怪,既然都很想念對方,為什么不見一面呢?”
“這是情趣,你不懂。”
為什么不見面呢?
我怕見到他后,就再也不想走了。
畢竟還有十多個可能導致世界毀滅的導火索等著我去處理。
我們都在為保護這個世界而努力。
“為了更長久的未來。”
我在空中擊掌,仿佛那個人就在我對面。
新一年的春天終于姍姍來遲。
五月中下旬,趕上候鳥北遷的尾巴,由果斯基號也從極圈出發,穿過白令海峽,在六月中旬再次抵達橫濱港。
汽笛聲涉水分花而來,我咬著一根草葉,百無聊賴地坐在瞭望臺上,目光在登船的客人中來回掃視。
某人怎么還沒上船?
這家伙不會臨陣脫逃了吧?
直到船離港的時間快到了,有個身影才不緊不慢地踏上甲板。
他身穿長風衣,一手捏著松柏船票,另一手提著不大的箱子,脖子和手腕上綁著繃帶,抬頭看我的時候有明媚的陽光落在他臉上。
“船長,你這艘船上招工嗎?”
“自然是招的。”我朝著下面朗聲喊道:“不過你要先說一說你有什么技能。”
“本人不久前從上一份工作中離職,目前身無長物,唯有這張臉和腦子可堪一用。”
我笑了:“剛好我這里有個職位,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船長夫人你干不干?”
他一雙鳶眸專注地看向我,緩緩張開雙臂。
“這次會接穩的。”
遠行的船戴月而歸。
松柏也會跨過所有漫長的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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