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二月末尾的海風,吹得凜冽。
一年,也只有這么幾個月,是海風稍大的時候,久居海上的海盜們,已經習慣了風浪日子,除了高層們能躲避風吹日曬,大多底層手下們,都是皮膚粗糙的漢子。
李家的主島上,今晚不得不面臨一場高層的會議。
白宋兩家連日爆料,短短半個月,就讓游輪生意斷崖跌落,這危及了李家的核心飯碗,他們本來就是靠為富人保密場所而持續到今天,這一層壁壘被打破,李家所有的生意都會失去競爭力,讓海上利益從根上動搖。
最明顯的就是錢少了,收入一少,所有人都會不滿意,事情自下而上的鬧起來,首領們壓不住,自然要面見一家之主,要討一個交代。
李金蟬壓力倍增,那意氣風發的氣勢,變得疲倦了一些。
一旁的鯨刀是他的心腹,主動說道“今晚恐怕很麻煩,如果堅持下去,我怕大家會鬧起來。”
“這幫短視的廢物,稍微少了點錢就坐不住了,做生意哪有穩賺不賠的,現在虧一些,挺過這一關,有的是賺大錢的機會,你不想西裝革履,一邊聽人奏樂,一邊和富家名媛吃飯嗎。”
“可大家就是習慣了穩賺不賠。”
李家的生意,穩了太久了,早就在這幫人心中形成了慣性思維,吃不得一點虧,虧錢就害怕。
鯨刀雖然是心腹,卻不是智囊,想不出太好的辦法,替老板急道“要不,我告訴他們你今天生病了。”
“呵,你小子啊,也算忠心耿耿了,放心吧,我今晚已經想出辦法了。”
“什么辦法”
“有沒有看過三國演義啊。”
鯨刀搖搖頭,武夫出身的人,大多沒多少文化知識。
李金蟬笑了笑,“官渡之戰的時候,曹操糧草斷了,軍心渙散,為了安撫將士,不動搖曹操的統帥地位,他和管糧草的官借了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
“項上人頭”
“什么”
“殺了糧官,既是告訴所有人,問題出在糧官身上,不是曹操的問題,收買了將士的心,還整頓了士氣,團結上下,大家只會怪罪那個糧官,稱贊曹操的英明。”
一個替罪羊,解決了所有問題。
鯨刀驚訝的眨了眨眼,“那您是想好了”
“噓。”
這時候,海邊傳來快艇的聲音,幾艘船靠岸,人很快聚集到了開闊的后院里,李家的六大首領,都帶著自己的手下趕來了,除此之外,還有李如月推著坐輪椅的孫桐來了。
舔狗如愿回了李家,還參加了這么高級別的會議,因為李金蟬現在需要外人支持他,內部的保守派太頑固了。
最后趕來的,是李三詩,身后跟著雙刀少女唐灣灣。
所有李家高層都來了,分別入座之后,一家之主李金蟬舉起了酒杯,眾人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一陣風吹過,李金蟬打破了沉默,“我知道最近生意不好,有人在故意對我們搞破壞,但我們還沒窮到吃不起飯,大家何必心急,李家的家底厚著呢。”
“金蟬,我們不是著急錢不夠花,而是生意快沒了,上上下下養了這么多人,錢遲早有花完的時候,生意丟了,我們就什么都養不起了。”大管家東伯,作為老資歷,代表眾多首領先說了關鍵。
“東伯,你是管賬的,親眼看著賠錢了,心里著急,我理解,我再聽聽其他人的意見,都說說吧。”
資歷第二老的洪川,是管漁船的,算是李家一個保底的海鮮生意,他嘆了口氣,“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可最近連海鮮生意都被影響了,很多進貨的老板,都不找我了,這東西爛在手里,全是虧本的。”
李家失去信任,海鮮生意自然有人排斥,是城市貴族們的懲罰。
李金蟬的發小兄弟石崖也說話了,他抽著煙,搖頭道“商船干脆空了,人家不來了,說我們這里不保密,這幫奸商。”
管碼頭的海潮,低頭道“碼頭的倉儲,很多人去白家那邊了。”
“我是新來的,我就不說話了。”
李金蟬說道“蔓蔓,該說就說。”
于蔓蔓點點頭,“一周多,光顧的老板少了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