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腹部那個洞,尸體并無其它異常之處,金暮黎不明白對方既然要滅跡,干嘛不將整具尸體都毀去。
如此大費周章,難道是等著有人回來發現這一點、然后捉摸不透
本來就不知道死者是誰,這腦袋一去,就更不知道了。
原本有只手臂被剁了手,如今也是線索全無。
誰曉得她路過卻未管的閑事,會在數日后與弋菱歌沾上一點因果
她隱隱覺得這兩件事之間可能有什么聯系,只是因沒有證據而毫無頭緒。
外衫和內里上衣被扒下,金暮黎又去扒褲子。因她行事總是毫無預兆,動作又迅捷,使百里宸想阻止都來不及。
他眼睜睜看著晦發女子面無表情地檢查尸體,仵作般一寸都不放過。
然后又用腳尖將尸體翻個身。
他想扶額遮目,卻因掌心有泥土臟污而頓在中途。
恰在這時,金暮黎起身道“走吧。”
百里宸愣了下“不查了嗎”
金暮黎抬腳邁步“沒有胎記沒有痣,什么都沒有的無頭尸怎么查”
百里宸有些遲疑地跟上“不埋了”
金暮黎頭也不回道“隨你喜歡。”
百里宸“”
鬼才喜歡,他又不是變態。
金暮黎等在遠處樹蔭里,待他將鐵鍬還給客棧掌柜,二人便打馬離開。
他們不知自己走后,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尸坑邊,嘴角露出一絲詭笑。
沒有任何收獲地回到赤墨城,還在閣中養傷的弋菱歌也還未收到相關稟報。
金暮黎閉目靜默片刻后,便將此事高高掛起。
既然妖獸森林那邊沒有線索,弋菱歌的遭遇又是偶然的,且尚未查出四人身份,就沒必要空傷腦了。
分吃掉文家之后,曹家和夜月閣一樣忙著收并,沒有一點異動。
大家都是聰明人,即便都有獨霸赤墨城的想法,暫時也不會付諸于行動,反倒在表面更加和氣,就跟雖然分了家、卻依然情深義重的親兄弟似的。
為了與自己的冰塊臉協調相配,夜月閣的外交工作金暮黎基本不參與,一直由弋菱歌負責。
受傷之后,他停止了一切活動,不出去,也不見任何人,消息一度被封鎖。
但后來還是被曹家知道了。
畢竟那天的動靜有點大。
即便曹家不識夜月閣閣主獨有的煙花求救信號,但副閣主火速離城趕往南郊的事卻瞞不住,加上弋菱歌閉門不出,便多少能猜測出發生了什么事。
但依然不敢妄動。
因為那冷面煞星副閣主經常巡視各大商鋪閣樓。
冷氣直散的冰臉,煞氣直冒的血鞭,誰看誰怵。
人都是欺軟怕硬,不好惹的主,能不對上就不對上,能繞著走就繞著走。
原本在三大巨頭面前,城主都沒啥存在感,如今只剩兩個,便更無人吃飽撐得招惹他們,尤其是狠角色金暮黎。
對這個晦發女子,別說普通百姓,即便是曹家,忌憚的也不是正牌閣主弋菱歌,而是這臭名昭著的兇神惡煞。
能把江湖女子收編成鐵面隊,本身就不是一件令人小覷的事。
武者不是只要能說會道就能收服的文人,沒有實力,不能打得人心服口服,誰都不會聽誰的,更別說受其約束。
曹家能把持赤墨城半壁江山,自然不是昏庸之輩,金暮黎雖然成功對外隱瞞武功實力,他們卻能通過鐵面女子們窺見一斑能被金暮黎收編,肯受她的管束調動,她的武功必定高過她們。
如此,只要派人注意觀察那些鐵面女子就行。
別的時候不說有沒有機會觀察仔細,但聯手對付文家那晚,鐵面女子們的實力卻真是展露無疑。
除了出手時的冷酷與狠辣,便是附在各種兵器上的不同顏色的靈氣,受令專門干這事兒的探子看得很清楚,她們的靈氣最低是濃橙,最高是淡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