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社門口沒有迎來送往的小二哥,客人自己去柜臺登記取鑰匙。
要了三間中檔房,金暮黎看看雙唇緊抿的易錦,再看看神情陰霾的夜夢天,不由笑道“還氣呢”
易錦哼了一聲。
夜夢天面色沉凝。
金暮黎輕嘆道“別想了。”
易錦咬牙恨恨“那個爛女人敢咒我家寶寶”
夜夢天沒說話,卻是一副想殺人的模樣。
金暮黎道“雖然我心里也很不舒服,但過去的事總得讓它過去,否則不是跟自己為難么”
“話是這么說,可就是”易錦摸了摸心口,“這里始終堵得慌,疏不通,也消不下去,難受得很。”
金暮黎往掌心吹一下,探手輕撫“我用仙氣兒摸摸就好了。”
易錦哭笑不得,卻更加稀罕眼前這個人,一把抱住她道“我和姐姐的寶寶,定是最好的。”
金暮黎拍拍他的背“自然。”
想了想,又添上幾句,“神仙都不一定靈驗,她一個凡婦俗女,還能說什么是什么你把她的話看得這么重,倒顯得她很人物。”
易錦的心胸倏地一敞,猶如仙氣靈風拂過般,甚覺明亮通暢。
金暮黎抓起他的手腕踏上木樓梯“那群人收了錢,不會讓她好過的,最起碼,舌頭肯定保不住。”
“該由我們親自挖了它”易錦撇撇嘴,“雖說男人不應該動手打女人,可也得分什么事、什么人。”
“自然,”金暮黎肯定道,“這句話既非律法,又非規矩,遵守不遵守,全看個人。我不讓你們動手,主要原因并非這個,而是交給旁人,她受到的懲罰會更多。”
易錦不解“為什么”
金暮黎道“我們罰她,不過是割她一條舌頭。但由當地人來做,事情就會略有不同,因為那些地痞流氓另有一份考量,他們得防范對方同歸于盡、魚死網破般的報復。為了將危險提前扼殺,他們會添加傷害區域,加重傷害力度,并擴大打擊范圍,但凡能幫助的兄弟姐妹親戚朋友,他們都會加以試探,然后或敲打,或先下手。”
易錦頓住腳步,睜大眼睛望著她,半晌才露出笑容“姐姐你真厲害”
他的心情陡然好上許多。
金暮黎幽幽道“以前,我是別人手中的刀;以后,我們要盡量讓別人做我們手中的刀。抽傷打殘無所謂,可以自己來。但殺人奪命之事,還是交給別人的好。”
三人走到客房門前,易錦忽然沒頭沒腦問了一句“姐姐的錢夠用嗎”
金暮黎愣了下,抬手摁歪他的腦袋“我有很多人要殺么”
易錦笑了笑,搖頭。
“一會兒吃完飯你和夜教主一起去溫泉湯池洗澡,”金暮黎叮囑道,“我不在的地方,你別離開他的視線。”
易錦“哦”了一聲。
他想問什么時候能和姐姐一起洗,可沒膽,怕被金暮黎一巴掌拍扁在門上。
夜夢天望了望鉛華未飾的女子,垂下眼眸,臉色臭臭“出門在外,還是不要叫夜教主的好。”
“行,”隱藏身份的要求不過分,金暮黎痛快答應,“那夢天,錦兒沐浴時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夜夢天心道搞得好像他是尊貴太子、我是暗衛保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