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姑娘苻斜陽睜大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眨眨眼,不太明白。
昱晴川個沒開竅的憨貨更是摸不著頭腦“他們這是怎么了路邊的樹花不能摘么”
蘭盡落看白癡似的看他一眼“能摘,你去摘吧,最好把那棵樹給摘禿了。”
“”昱晴川聽出不對味兒,嘟囔道,“不能摘就不摘嘛,干么陰陽怪氣的說話。”
“芳草城被弄成如此規模,必是城主下令推行,街上這么多人來來往往,卻無一人探手摘花,定然不是一道城市令那么粗暴簡單,”
蘭盡落舉目望花,“因為他們知道,若每人伸手摘一朵,千人萬人之下,這些花樹轉眼就會變成禿枝。滿足了個人一時私欲,卻毀了整個城的風景,再想看,再想聞,便再也沒有了。而官府,絕不會再為沒有公德心的自私貪婪之人大力重整。”
昱晴川撓撓頭“我明白了。”
見蘭盡落侃侃而談,夜夢天也似有感觸道“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乃為官者對百姓最成功的教化,我不知芳草城城主有沒有做到,但通過百姓極有素養地對待公物花草一事上,亦能推出,即便還未能達到,也離此不遠了。”
三人聲音雖不大,在場卻都能聽得清,畢竟在同一個隊伍里,相隔沒幾步路。
苻七琴更加羞臊懊惱,感覺每句話都像針一樣刺向他。
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后輩無知失德,首先就是長輩的錯,沒把他們教好。
可人都是要臉的。
這樣指桑罵槐,當面詬病,讓人心里除了羞惱,也會生出憎恨。
蘭盡落等人并無指桑罵槐的意思,可聽在苻家人耳中,卻變成另一種味道嘲諷。
他們在笑苻家沒有德心教養。
開始時,無論苻襟涵說什么,怎么勸,苻羽萌都倔著死活不肯道歉,可后來不知怎的,好像忽然自己想通了,又換上笑臉,活潑如瘋丫頭般蹦蹦跳跳跑到金暮黎跟前,拉起她的手輕搖著脆聲脆氣道“好看姐姐對不起啦雖然二哥說的話我不太懂,但我知道自己錯啦,以后再也不會拉拽易錦哥哥啦”
“我都跟你叔說了沒事的,哪用你道什么歉”金暮黎抽手搭上她的肩膀,溫聲道,“走吧,咱們去吃飯。”
苻羽萌笑得格外甜“嗯”
她因為個子比金暮黎矮一頭,說話時得仰著臉,“姐姐你真好”
金暮黎揉揉她的發“這么單純可愛的小姑娘是易錦不懂得憐香惜玉,才害你挨了罵,咱別理他。”
苻羽萌到底年少,聽她這樣說,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話,便只是傻笑。
苻襟涵暗暗松口氣。
他是苻羽萌的親哥,目睹她一天天長大的親哥,所以哪怕妹子有一點點變化,他都能察覺出來。
臨走時,大哥千叮萬囑讓他保護好小妹,要把她安全帶回家,若小妹在路上遇到心儀之人,一定要好好審查對方身世背景
可誰能想到,她初初喜歡上的男子,竟是個名草有主的。
這也太令人頭疼了。
說了半天道理,也不知她是沒聽明白,還是沒聽進去。
畢竟感情這東西,來了就由不得人。
尤其是情竇初開的少女。
她即便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也不見得能控制得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