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太過稀有,整個流風國就只有皇帝的寢殿使用這種天然防火木。
別說皇后妃嬪的住所,即便是朝議重地奉天殿,想用都沒的用。
夜夢天和咼隊領原本想用宮里剩的千年鐵木邊角料,拼接打造特制馬車,可一來需請旨撥用,還得長途運輸,實在太過耗時費力,等不及。
二來千年鐵木太沉重,用在馬車上,會讓馬兒長期負重,影響行駛速度。
兩人商量之后,還是放棄了,改用朝廷特級工匠掌握的一級浸泡工藝,并刷上宮妃與重臣才能用上的防火漆。
至于特級工匠怎么來的,防火漆又是怎么送到這里的,自然是他倆才知道的秘密。
有了這輛馬車,咼隊領遇事之時便更加沉穩,別說飛矢,哪怕是火箭,他也不怕,只需防著箭頭淬毒,損失錦衣衛。
箭矢太密集,夜夢天等人無法沖出去。
但他們不急。
兩軍對壘,箭矢尚有用完的時候,何況旁人
錦衣衛們守在馬車前后兩側,保護自己的同時,還要保護馬匹。
叮叮噹噹一陣格擋,聲音漸稀,完全暴露在對方視野里的人和馬,都有避免不了的中箭情況。
但只有兩名錦衣衛受傷。
馬車外放箭動靜停止時,昱晴川等人在咼隊領的掩護下沖了出去。
出了馬車,他們才看到隊伍正行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林野地帶,真乃方便打伏擊的最佳之處。
“我道怎么安靜這許多日,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夜夢天看著箭盡之后,握刀齊出的悍匪,“敢問各位,你們是受了誰的請托”
對方首領是個額頭有刺青的寬肩壯漢,且那刺青是只圓睜倒豎的眼睛,整個冒充二郎神的贗品。
他扛著把重刀,粗聲粗氣道“什么受人請托我聽不懂。識相的就把錢財銀子都卸下來,嗯,這輛馬車也不錯,一起留著。”
夜夢天笑了笑,看向咼隊領。
咼隊領從從容容,臉卻冷得很“號稱二郎真君,寨名二郎廟,不僅落草為寇,還敢欺神,我看撖留名你是活膩了”
壯漢愣住“你怎知道我姓撖不對,你怎知道我叫撖留名”
咼隊領哼道“誰的錢你都敢收,誰的人你都敢劫,兩只眼睛瞎得這么厲害,還繪什么三只眼”
撖留名怒了,正要回罵,卻被身邊一位蓄著短胡須的清瘦男子拉住,低聲道“大當家的稍安勿躁,讓屬下試探試探這些人的底細。”
“不就是有錢的商賈么,還能有啥底細”撖留名粗哼一聲,卻也依了他,“快問快問,問完就殺掉,早死早了”
短須男子點點頭,抬手沖馬車這邊抱抱拳“請問閣下可是來自赤墨城的金姑娘、夜公子”
夜夢天微微皺眉“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便是了,”短須男子笑了笑,“我們大當家的受人之托,要求留下兩位的錢財與人馬。”
撖留名驚叫道“你怎么說出來了”
他有些氣惱,“就因為你反對接攬這個活兒,我沒聽你的,你就現場拆我的臺”
“非也,”短須男子投去溫和目光安撫他道,“蕭某為二郎廟出謀劃策,殫精竭慮,何時害過大當家”
“那倒沒有,”撖留名竟也實在,“蕭軍師腦子靈活,慮事周到,但算計誰,都沒算計過我。”
“因為你是我的大當家啊,”短須男子微笑著,“唇寒齒亡,你若不好,我就更不好了。”
“這話說得在理,”撖留名哈哈笑道,“好吧,既然你想說,就由你說個夠,什么時候說完,什么時候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