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嘆一口氣,“何況土匪窩中,哪來的前途”
“這就怪了,”金暮黎似笑非笑,“你當初投奔他時,難道不知他是土匪不知沒有前途”
“此一時彼一時也,”短須男子又嘆,“走投無路之下為撖留名當軍師,實屬權宜之計,畢竟逃離斑陸城不容易,哪怕暫在山寨茍且偷生,也不愿被紀葵織追殺送命。”
“斑陸城”金暮黎看向咼隊領,“紀葵織”
咼隊領抱拳躬身,習慣了般恭謹回道“紀葵織,斑陸城城主,當朝兵部尚書紀敏紀大人的遠親。”
短須男子目光閃了閃。
“明白了,”金暮黎指尖叩了叩椅子扶手,“也就是說,紀葵織能當上斑陸城城主,有紀敏一份功勞。”
咼隊領垂首不言,默認。
金暮黎重新轉向短須男子“紀葵織為何派人追殺你”
“蕭某先前不知紀城主真面目,便想為他效力,謀份糊口差事的同時,為百姓辦些實事,即便不能千古流芳,也能多少樹些好口碑,讓我的子孫后代不以我為恥,誰知”
短須男子搖搖頭,“斑陸城那么物阜民豐的地方,竟被治理得一塌糊涂,烏煙瘴氣。紀敏本人更是四肢懶惰,五谷不分,只喜下屬阿諛奉承。城中官吏富商為了巴結他,個個用盡心思,競相阿其所好。”
他頓了頓,偷眼觀瞧金暮黎神色,“他們極盡諂上欺下之能,城內城外百姓常被敲詐勒索,苦不堪言。”
金暮黎并無什么表情“匪徒說的災民流民被強制驅趕出城是怎么回事你可知撖留名等人被逼良為匪的詳情”
“就是因為知曉,且勸善規過無效,在下才決定徹底離開城主府的,”短須男子答道,“京都都察院每年都有官員下來查賬,因動靜太大,各城城主便很早就能聽到消息,于是都趕在欽差到達之前,將轄區境內的乞丐流民全部打出去,不讓欽差見到,以獲得境無饑憂的優等考評。紀城主也不例外。”
“不同的是,一向風調雨順的斑陸城,忽然先后遭災,前年,良田土地都龜裂的嚴重旱災讓百姓顆粒無收,去年,早早到來的奇冷風雪又使路有凍死骨。”
“前年旱災時,朝廷撥了款,可賑災款并未落實到百姓手中,紀敏只是派人搭棚施粥做幾天樣子,待朝廷的人一走,棚便拆撤,致餓死無數。”
“去年鬧雪災,紀敏為騁其私欲,變本加厲地驅趕流民,然后在欽差到來時大擺宴席,奢侈招待,好酒輪著敬。待欽差被灌得醉去,又有歌女舞姬相陪入帳,溫軟在懷。如此足不出戶地伺候幾日,賬目查與不查,便都一樣了。”
金暮黎仰靠著椅背,閉目聽完時,手指再度輕輕叩擊扶手,許久才緩緩睜開眼睛,看向咼隊領“帶錦兒一起去。”
咼隊領恭順道“是。”
轉身拉著不明所以的易錦出去。
看到房門被帶上,易錦才低聲問“怎么回事我怎么覺著你們不太對勁”
咼隊領指了指蘭盡落的房間“一次說。”
三人在屋里嘀嘀咕咕好一陣。
這邊,金暮黎則說道“感謝蕭軍師的另眼相看,也感謝你對我們的信任。”
她淡淡一笑,“但很抱歉,我們雖然聽了你的故事,卻幫不上什么,你所說的不像普通商賈,也只是一種誤解。”
短須男子堅決不肯信“實不相瞞,其實我是覺得覺得”
他握了握拳,豁出去般道,“其實我是覺得副閣主和教主都是你們的假身份,就像此時扮成商賈,替人微服私訪”
金暮黎挑起眉,驚訝地看著他,隨后轉向夜夢天。
夜夢天出列般上前一步道“蕭軍師,你的確想多了。若無其它事,還請移駕,我們公我們金姑娘要休息了。”
短須男子兩眼放光道“那我明日再來給姑娘請安”
他就像一旦貼上便揭不下來的狗皮膏藥,“不管金姑娘、夜公子是何身份,在下都愿意隨侍左右”
“不用了,本姑娘身邊侍護衛眾多,不缺你一個,”金暮黎擺擺手,“你趕緊走吧,本姑娘看到男人嘴上的黑胡子會吃不下飯,可別過來請什么安,我又不是公主。”
“我剃”短須男子眼中光芒更盛,“我馬上剃”,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