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夢天真急了,舉目四顧,在凜冽漆夜里掠身尋呼“暮黎暮黎”
金暮黎此時正躺在離客棧不遠的斜斜草坡后,客棧門前和檐角掛著的燈籠余光都能照見這里。
只是,她的唇正被某人懲罰似的吻咬著“姐姐你竟然、你竟然”
易錦只覺比切膚之痛更甚百倍,簡直就是挖心,他濕紅著眼,氣得流出眼淚,“你居然愿意和他做那事,錦兒錦兒不如他么”
“不是,我、我只是”金暮黎不知該如何解釋。
難道跟他說,夜夢天在慈悲島強吻過她而她對那個吻不僅有感覺,且還念念不忘
難道要告訴他,自己在暮黎山莊同意夜夢天跟來,其實是因為他中了蠱,她將夜夢天視作控制不住時的備胎
如果讓他知道,自己雖多次拒絕,但心里其實已經有了夜夢天的位置,并且想得到他的身體,他會不會咬死她
“錦兒,我,我”金暮黎吞吞吐吐。
易錦忽然有些害怕“姐姐,你不要說我不想聽的話,你說你不愛他、不喜歡他好不好你說你對他只是一時沖動、真正愛的人只有我一個好不好”
金暮黎內心糾結“錦兒,我”
這種謊話,她已經說不出口。
易錦見狀,臉色不由煞白,內心一片悱惻。
金暮黎嘆口氣,閉上眼,拿手背蓋住眉額,有些頭疼。
易錦盯視著她,突然猛地低頭吻住,也不再顧忌野外是否寒冷,伸手就去抽掀被緣。
金暮黎的后背頓時緊緊挨貼著冰冷枯草地,涼颼颼啊涼颼颼。
借著燈暈看到湖光山色的易錦瞬間瘋了,解開腰帶、撩起衣擺便要挺身而入,根本不打算全脫。
一顆石子陡然襲來,打中。
金暮黎再次被裹住,抱回房。
易錦被蘭盡落扶起扛走。
“真是的,再怎么爭,也不能爭成這樣吧傳出去,成何體統”蘭盡落一邊上樓,一邊低聲牢騷,對被巨大動靜驚出來看熱鬧的宿客人群視而不見,“若被圣主知曉,非將你們滿門抄斬不可,看還鬧不鬧”
剛踏完木質臺階,易錦便醒了,掙扎道“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醒得倒挺快,是擔著心的吧”蘭盡落放下他,卻摁住他的肩膀,“后面交給我,別再鬧笑話給人免費瞧。”
易錦還未答話,剃了一半胡須的蕭軍師突然打開門探出頭來“兩位俊俏公子,發生什么事了”
四道目光齊齊看向他,又齊齊落在那剃一半、剩一半的胡須上。
“哦,沒事,”蘭盡落笑了笑,“玩了個捉迷藏的小游戲。”
“哦哦,”蕭軍師連連點頭,瞟眼漆黑門外,目光迅速收回,笑著附和道,“各位好興致,好興致。”
易錦沒有與人廢話的閑心,拽起蘭盡落就走“你既要管,就幫我盯住姓夜的,他想當駙馬都尉,我偏不讓他得逞”
他已盡力壓著聲音咬牙切齒,然而還是給蕭軍師聽個清清楚楚。
還有半邊胡須沒剃的嘴唇動了動,輕輕合上門。
蘭盡落進了屋才笑道“這種時候還不忘替金姑娘做戲,哥哥佩服。”
金暮黎已躺在床上蓋著被子,聞言道“做什么戲”
蘭盡落也知她此問其實是為了緩解尷尬,便將方才的事講一遍。
金暮黎笑贊道“錦兒一向聰慧。”
易錦沒接腔,扭頭看眼被踩了不知多少回的門板,道“這里不能住了,姐姐去錦兒房間睡。”
“不用,”說話的卻是夜夢天,“暮黎睡我房間,我睡這里。”
易錦想揍死他“你說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