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溺水能讓人喪失記憶,固有的習慣和技能卻不可能顛覆。
妘青蕪的握筆姿勢就很不對。
更別說那哩溜歪斜、狂野得看不懂的字。
真草隸篆,哪個都沾不上。
還有那短胳膊短腿短身軀的怪畫。
根本不是流風國的東西。
堡主老爹不在家,未來堡主和另一根妘家支柱背著妘青蕪私議后,一致認為三弟可能被奪了舍。
只是未來堡主更傾向于奪舍之人,屬被動受之,沒有主觀故意。
妘百草未下論斷。
即便妘青蕪的表現讓人覺得他很無辜,甚至是在替三弟受災受難,也還是要等杜宗師的神算結果。
妘瓔懷里揣著妘家未來堡主的私信,信里除了念恩道謝、拜托懇請之詞,還有妘青蕪的生辰八字,只等見了面,結果就會出來。
四弟言行佻,跅弛放蕩,看起來像個不靠譜的,實際上心思很是細膩,且在暗器和毒藥的天賦上,并不輸于兩位兄長。
只是人雖聰明,卻不肯好好干,一天到晚在外浪蕩游玩。
妘百草懷疑四弟是怕自己奪了大哥二哥飯碗,傷兄弟情,才故意懶懶散散,把勤奮收起來。
因為他也暗中擔憂大哥會把他視為繼承堡主之位的威脅。
一山不容二虎。
雖然大家都默認大哥是克紹箕裘的未來堡主,也沒想跟皇子奪位似的,打算展開激烈又殘酷的競爭,但大哥信不信,心里有沒有覺得二弟是絆腳石,屬于潛在敵人,誰也說不準。
可他又不愿因此藏拙,把自己弄得像駑駘劣馬,絕世庸才。
人生短短幾十年,何必活那么憋屈
大不了被大哥猜疑并出手,最壞也不過一個“死”字。
還能怎么樣呢。
埋沒自己才華,選擇窩囊過活、蟄居度日的事,他絕不會干。
而妘青蕪如何也沒想到,妘家老大老二暗地里有這種騷操作。
半個月后,在強壯車夫“吁”的一聲吆喝下,馬匹的啴啴喘息聲中,外素內奢的馬車停在一個名叫瑀陬城的小城城外。
經過這一路,因始終沒有機會靠近妘青蕪,又不好意思觍著臉往上湊的蘭盡落,如有熒熒星光般的眼睛,已漸漸黯淡下去。
他將眾人安置在客棧,又點了一桌佳肴盛饌,才帶昱晴川去了那片隱蔽山谷。
青羽早已從瓊雨國回來。
只是,他成天抱在懷里的那只可愛小獸,已經恢復金暮黎的人形模樣。
紫色騟馬散在一旁悠然吃草。
青羽盤膝閉目,平靜如湉湉水面。
夜夢天坐在雪發綰起的女子身側,舒眉展眼,笑逐顏開,好像有天大的喜事。
惟不見小虎犢。
昱晴川背著布囊毒箭,蘭盡落手執妘青蕪交給他的一紙短箋。
邁步朝三人走去。
金暮黎動了動。
夜夢天立即攙著她手臂,扶她站起來。
金暮黎無奈地翻個白眼。
夜夢天笑得像低智商“小心點好,小心點好。”
蘭盡落頓住腳步,目光定在金暮黎那微微隆起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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