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青蕪翹了翹拇指“牛掰”
金暮黎伸手拿茶壺要倒茶,卻被夜夢天搶去,也不與他爭,只勾著嘴角笑道“有錢,能打,就是爺。即便有人想管,也沒那個膽。”
“的確,”妘青蕪點頭贊同,隨即,神色黯然下來,“可惜這具身體是個殘廢,家族聲名再煊赫,也幫不上忙,使不上力。”
“那也不怕,”金暮黎將夜夢天倒好的茶遞給妘青蕪一杯,“妘家堡的勢力那么大,又那么有錢,沒人敢欺負你。”
她歪歪腦袋“長得還這么帥,不知得有多少顏狗想嫁給你。”
妘青蕪被逗笑。
金暮黎打量他的臉,目光又在他白皙的耳垂上游移,一邊想象一邊道“理成碎發,再打個耳洞,戴上黑耳釘我草,帥炸蒼穹啊”
妘青蕪笑出聲來“你這臟話現在聽著好親切,哈哈”
金暮黎也大笑起來。
夜夢天越來越聽不懂兩人說什么,急得直轉圈。
“你是屁股長釘子了嗎”金暮黎指指房門,“出去出去,繞得我頭暈。”
夜夢天眨眨眼,面露委屈之色,大型寵物犬般乖乖坐下不動。
妘青蕪看得既想笑,又想攆人“夜大哥,我只是和暮黎聊聊天,把她當朋友,你不用擔心的。”
“誰說我擔心我才不擔心,”夜夢天死鴨子嘴硬,“她懷孕了,我只是留下來照顧她。”
妘青蕪愕然,這才看向金暮黎并不明顯的肚子“幾個月了”
“幾”金暮黎沒法兒答。
神獸懷孕到產崽兒不是按月算的,而是按天。
且孕期各不相同。
她是天界衍獸秘術的產物,一個娘,兩個爹,誰知是一百天就產崽兒,還是兩三年才生娃
她若說懷孕還不到一個月,恐怕妘青蕪會把她當怪物。
“最少有四五十天了吧”還未想好怎么說,妘青蕪已經自己把話接了過去,“我記得咱們那邊四十五天就能化驗檢查出來。”
“你記得”金暮黎看他的手,那手太漂亮,就像專門畫畫彈鋼琴的,“以前做什么工作的”
“我”妘青蕪低下眉眼,聲音酸澀,“剛讀完高中。”
“我草”金暮黎忍不住爆了句粗,“那你虧了啊”
妘青蕪愣了下“啊”
金暮黎拍著大腿嘖嘖兩聲“十幾歲的少年,穿到二十幾歲人身上,可不虧了嘛”
“”妘青蕪短暫茫然后,噗哧笑出聲,“你你真是”
金暮黎也笑,沖他抬抬頜“哎,我說,不管咱們怎么死的,自殺還是他殺,為情還是為仇,既然來到這里,就不要再想那么多,想太多沒意義。”
她頓了頓,斂容正色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再活一次,咱們不能辜負老天的好意。”
妘青蕪望著她,許久,才笑了笑“也許時間長了,我才能有和你一樣的想法。”
金暮黎好人做到底“你可能覺得自己很慘,但實際上我來這里時,這具身體被仇人捅得到處都是血窟窿,沒一處完好,我是忍著巨痛,拖著血糊糊的身體,一路爬到隱蔽之處為自己療傷的。”
夜夢天抓住她的手,露出心疼之色。
妘青蕪則驚呆了。
他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所以你看,我比你慘多了,”金暮黎繼續道,“大量失血,又缺藥,還得隱藏起來,不能讓仇家發現已死之人復活,再追來補一刀。”
妘青蕪矍然驚視,幾乎失了語言功能“那、那你”
“怎么活下來的是不是”金暮黎苦笑,“我認識止血草藥,自己爬著找山洞藏身時,路上薅了點兒。等血止住,餓著肚子養兩日,才忍著全身疼痛,重新找藥。”
“你”妘青蕪垂下眼簾,聲音微顫,“你可真堅強”
“想活就得堅強,想活得好,更要堅強,”金暮黎道,“老天既然給了我重生的機會,我就不能浪費。放任新的身體鮮血流盡,再死一回,我做不到,也不可能,畢竟,”
她的聲音沉了沉,“沒有人那么走運,魂魄剛離開那個軀殼,就能碰到才死的新身體。魂魄一旦根據本能游蕩到冥界,久了,就會失去所有記憶,直至徹底消散。”
妘青蕪愣了愣“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金暮黎忽悠他“我爸是道士,我媽是過陰人。”
坐在旁邊的夜夢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