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人智的獼猴妖獸直點頭。
金暮黎瞧它嘴巴咧得合不上,一巴掌拍在它頭頂:“那就跟我走一趟,看能不能嘗出兩個人的血緣。”
獼猴妖獸被她拍得一頭栽下。
金暮黎噗哧笑出聲:“跟上。”
獼猴妖獸抖了抖腦袋,晃去眼前蚊香圈,委屈巴巴地飛速往前躥。
金暮黎又回殿里東翻西找,從犄角旮旯里把血狼鞭撿起來。
慈悲教的特制秘藥吐真丸,穿心刺骨,疼痛難忍,倒是逼供的好東西,但夜夢天沒打算再回去,這時候突然過去討要東西,不太合適。所以金暮黎隨便想了一下,便放棄了。
易錦正想著怎么確認小侄子的生父,就見一只巴掌大的獼猴怕被人腳踩到似的,從門邊溜進來。
他的眼中頓時閃過驚喜光亮,陡然起身道:“姐姐!”
金暮黎含笑邁入房中。
易錦直接撲過去。
金暮黎抱住他。
這一抱,就猶如抱火臥薪。
且真把囚禁盛晚澤的房間抱冒了煙。
敫崇堇手持悍粗點火棍,想起他的老而亦壯,易融歡的肥肚皮。
噼啪聲中,兔子和蝸牛逃進樹林,快慢有度。鳥兒的低唱時斷時續,聽不分明。
易錦從溫泉里抽出一條腿,聳了聳鼻子:“什么氣味?”
金暮黎從軟綿綿的花瓣草地上拎衣坐起:“后院著火了!”
易錦顧不得擦拭暖暖水漬,套上外衫就往出事地點跑。
鑄劍山莊幾近團滅后,只剩兩個后人的暮黎山莊就布置得沒有木,只有泥。
石桌石凳是燒不著的,房間里能燒著的東西,惟床帳和衣柜。
滿身血污的盛晚澤被拖到床邊,柜里的棉被衣衫堆在他面前。
棉被里還裹了油。
“最毒婦人心,”盛晚澤的吃人目光死死盯著她,“好歹睡了好幾年,你就這么恨不得我死么?”
“你不死,我們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過!”敫崇堇發絲凌亂,雙眼猩紅,“只有你死了,融歡眼不見為凈,才會重新接納我,才會相信訣兒是他的孩子!”
“你個毒婦!”盛晚澤咬牙,“訣兒既然是我的兒子,你為什么不殺了那朽木糞墻、虛生浪死之徒,讓我們一家三口好好生活!”
“你的兒子?哈哈哈!”敫崇堇大笑,“那本來就是易融歡的兒子,你哪來的兒子?做夢呢吧你?”
“什、么!”盛晚澤若有鋼牙,此時都能咬碎,“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也是你沒兒子,你至始至終都沒兒子!”敫崇堇喘著粗氣,語氣猙獰,“從頭至尾,我都是騙你的!”
“你、你、你這毒婦!”盛晚澤瘋了般恨聲狂罵,“你為什么要騙我?”
敫崇堇聞言,神情比他還恨:“我一個腿有殘疾的女子,被人送到這里與人為妻,本就沒有絲毫尊嚴,偏那接收之人還看我不起。你的武功比他強,又手握山莊實權,我不巴結討好你,如何生存?”
“原本以為他對我如此嫌棄,永遠都不會碰我,可沒想到……”敫崇堇仰起臉,吸了吸鼻子,“你再厲害,終究是個管家,易融歡的身后卻有比你更強的弟妹。山莊是她的,即便你搶來,也是兔子尾巴長不了的偷竊之物。我若不虛與委蛇穩住你,如何給自己留退路?”
“你、你……”盛晚澤連傷帶氣,一口老血噴出。
“已經都知道了,就上路吧,”敫崇堇逼近兩步,情緒卻平靜些許,“也莫把易融歡講得如此不堪,你自己不也是言清行濁之人?夫君不思進取,是因身體形同軟禁,手中又無財權,你呢?”
說罷,冷冷一笑,毫不猶豫將火棍扔于被絮上。
一時間,后院石屋濃煙滾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