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釗也明白神居不可能無止境提供,便未反駁,只道:“那,多找些做事穩妥的人,再由你和善水輪流盯著,這樣可行?”
周不宣正要答話,一只白色靈鴿忽然出現在上空,盤旋數圈后,才俯沖而下,直落百里釗肩膀。
“這是……”百里釗認出標志,不由挑眉,“小十六的飛鴿?”
“福王親自傳書,應該是七巖太子有了什么消息,”周不宣放下茶杯,“快看看,很可能是大事。”
百里釗點點頭。
小十六雖得父皇寵,但怕她這個大皇姐怕得要命,若無重大之事,不會用帶著福王標志的靈鴿。
果然,書信內容的確如兩人所料:“閻奇琛不僅在沼澤地找到野敗,還發現那些爛泥離開沼澤后,原本所散發的惡心臭味全部消失!”
周不宣愣了愣,隨即陡然睜大雙眸:“難道是……?”
“很可能,”百里釗與她想到一處,“那片沼澤地,乃是金暮黎~~神獸雪麒找到最后一顆魂珠的地方,父皇定是知曉些什么,才把該處賜給小十六作封地,畢竟,他是唯一被父皇賜以福字的皇嗣。”
“神魔六界,果然不能和只有傳說的三界相提并論,”周不宣喃喃道,“或許,三界只見人,不見鬼與神,就是因為沒有半分靈氣存在。”
“有這可能,”百里釗贊同她的分析,“我們這里靈氣稀薄,尚且被切斷一切溝通渠道,不見另五界。”
周不宣愣怔片刻,便甩甩頭:“即便果真如此,我也無力回天,還是做好眼前事吧,你打算怎么辦?”
“自然是親自去一趟,”百里釗盯著信件,“深藏雪麒魂珠的沼澤地不僅長出閻奇琛所需要的野生稻,還能在離開沼澤后臭味消失……”
“很可能代表著此事的極大轉機,”周不宣補全她后面的話,“天道酬勤,你為整個人界,他為所有百姓,功德無量,方不負有心人。”
“殺了那么多人,就算有功德,也兩相抵消了,”百里釗擺擺手,“無所謂,只要能達成目的,以后即便下地獄也隨他去。”
“若你尚且功不抵罪,那我更逃不過去,”周不宣笑道,“治病救人之德,洗不凈我這無形利刃手里的血,如此,倒能便宜你有伴陪同,或黃泉,或地獄,都不孤單。”
百里釗猛抬頭。
隨即將她狠狠擁入懷中。
換成別人,可能就假惺惺苦口婆心勸她回頭,但周不宣沒有。
她永遠不會否定,不會阻攔。
哪怕前方是條布滿荊棘、看不到盡頭的高山險路,她也會毫不猶豫用生命陪她一起闖蕩攀巖。
這便是知己的不同。
知己只會如神明般賜予你力量,而從不會使用名為“打擊”的精神武器拖人后腿、讓人半途而廢。
“哎哎,我說,你不用太感動,我只是順嘴溜兩句而已,”周不宣感覺自己快被勒死了,連忙拍著她的背出聲,“你再這么抱下去,我怕是要先行一步見閻王了。”
百里釗聞言,連忙松開手。
周不宣撫撫胸口,眼神斜睨:“就你這丑八怪模樣,老子陪你個屁!”
說完,轉身就跑。
百里釗拔腿便追:“大女子一言九鼎,駟馬難追,你敢食言悔意?看本殿不堵上你的嘴,廢了你的腿!”
“那得看你有沒有追上我的本事,”周不宣哈哈大笑,跑的速度卻愈發迅疾,“回頭我也研究研究陣法,學個能隱身的躲里頭……”
這本是句玩笑話,百里釗的心臟卻猛停之后再猛跳,雙眸隱隱有些暗紅,一個閃身,直接將那白衣心腹堵得一頭撞在她胸口。
周不宣痛得輕“嘶”一聲,顧不得摸額頭,只去揉那受連累的鼻子:“你干嘛?軟刀子殺人啊?”
百里釗看她因鼻腔酸痛而眼淚汪汪,胸口的撞痛立即被忽略,急急掏出帕子低頭瞧她鼻頭:“抱歉抱歉,是不是很痛?有沒有流血?要不要緊?我帶你去找善水!”
說罷就要將人打橫抱起。
周不宣氣惱之下,管她公主不公主,直接一巴掌拍她頭上:“你個丑八怪是不是要蠢死?我自己就是醫師,找什么善水?你腦子呢?”
“啊,”百里釗反應過來,“腦子在這兒呢,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