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一:患者都已經去世了,居然還有化驗費。
患者是八月六日去世的,可有張胸水化驗單的落款時間卻是八月八日。
問題二:一天輸了一百零六瓶鹽水。
患者妻子發現,在某月某日的收費賬單上,丈夫輸血竟達九十四次,血小板、白血球輸了八十三袋,一萬六千多毫升,而正常人體內血液總量也就四千至五千毫升。
那一天,僅僅那一天,醫院就收了兩萬多元的血費。
鹽水用量也很驚人,其中某一天竟輸了一百零六瓶鹽水。
鹽水一瓶是五百毫升,一百零六瓶是五萬多毫升,再加上葡萄糖用了二十多瓶。幾樣加起來,用水桶裝也要裝好幾桶,人能活?
問題三:自購藥的去處。
在醫生的建議下,患者家屬自己花錢買了四百多萬元的藥品交給醫院,作為搶救急用。有的國內買不到,患者長子就到國外去買,藥都非常貴重。他不清楚那些藥到底有多少用在了父親身上。
問題四:禁用藥未禁。
患者病世后,家屬在料理后事準備和醫院結賬時,一個意外的發現,讓家屬對那摞收費單產生了懷疑:住院收費明細單上,記載著病人使用過一種叫氨茶堿的藥物。
可病患明明對氨茶堿有著嚴重的過敏反應。
于是,最昂貴的死亡事件案發,并被央視披露。
“你只知北部最昂貴的死亡,可聽說南方天價住院案?”周不宣夾了一筷子涼拌黃瓜,“患者生前還是某聯合醫院院長呢,退休后生病還被宰一刀。”
“好像是有這么回事,但具體情況不太清楚,”妘宇然看著她,“說說唄。”
“患者住院一百一十九天,醫療費用九十二萬,加上醫院推薦家屬自費購買的藥品,共花去一百二十多萬元,”周不宣道,“只因家屬在老人搶救的事上跟醫院說過不惜一切代價的話,便被宰了錢袋。”
“這些人啊……”妘宇然搖頭,“還好宰的都是有錢人,不然……”
“你以為窮苦人就能被放過?”周不宣冷嘲,“廣州一病人因感冒而住院,六天花了幾千塊,賬單顯示某天用了四十五支抗生素,而抗生素的正常用量,是一天二到三支。四十五支,”
她輕哼一聲,“若真用了四十五支,病人早就死翹翹。”
妘宇然回想片刻,又掰著手指算了算時間。
“那時候錢還算值錢,對普通上班族來說,幾千塊也不少,”妘宇然怒道,“這些人真是喪盡天良。”
“喪盡天良?”周不宣嗤笑,“你大概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喪盡天良。”
妘宇然驚了:“難道還要更嚴重的事?”
“市第一醫院,庸醫奪去三歲孩童生命后,竟指使三十余名保安暴搶尸體,掩蓋真相;同年八月,兩名央視記者對醫院進行暗訪。”
其中一名記者被該院“資深泌尿科專家”經過免費檢查,確診為前列腺肥大且有前列腺炎。
“專家”建議他服藥并做光譜治療,十天花六千元包好。
但該記者轉身到空軍總醫院進行了同樣檢查,結果卻是“未見前列腺異常”。
另一名記者則被這位“專家”確診為性病,還建議他服藥并做光譜治療,十天花六千元包好。
但該記者到協和醫院做同樣檢查,化驗結果卻是“陰性”。
在得知暗訪結果后,市衛生局衛生監督所執法人員立即對醫院進行檢查,發現其檢驗科里幾乎所有患者的化驗單都為“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