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妘宇然插嘴,“幸虧我落腳的地方是妘家堡,沒有姨娘小妾,否則換成將軍府、丞相府啥的,我怕是活不過三集。”
金暮黎被逗笑:“很有可能。”
高官貴族子弟從小就耳濡目染,并被勾心斗角環境中長大、經過大小許多風浪的父母親自教導,豈是生于和平年代普通家庭、自以為很成熟、其實很幼稚的傻白獨生子所能應付的。
“你們剛問完話,皇甫奉就發病了?”金暮黎心想玄久黛真是夠絕,“落到你手里,應該一劑見效、藥到病除吧?”
“哪有那么快,”周不宣失笑,“不過皇甫奉因為讀過不少醫書,對自己的精神疾病有一定的自知力和發展判斷,提前自備了幾種方藥,讓其母按照發病時的異常言行強行灌藥治療,所以十多年下來,疾病竟沒能影響他的智力。”
“這人其實是個厲害角色,”妘宇然佩服道,“明明癥狀比我嚴重多了,卻能自己把自己治好,難怪部分網友在某論壇蓋樓反駁說,很多現代人自視甚高,看不起古人,而事實上古人比今人聰慧多了。”
“這話得看從哪方面來說,”周不宣道,“若論科技進步,沒有各種電器的時代,的確不如新世界舒適方便;但若拋開電力機械,僅存留下來的絕妙又恢宏的宮觀大殿,現代人就很難憑精巧手藝造出來。”
妘宇然正要接話,金暮黎卻先開口:“我發現你們每次聊天都能跑題十萬八千里,九頭牛都拉不回。”
周、妘皆是一頓,然后齊聲大笑:“彼此彼此!”
三人互相打趣半天,才言歸正傳。
周不宣道:“雁象城離此三千多里,皇甫奉一個患了郁證的病人,你就不好奇他是怎么來這的嗎?”
“好奇啊,”金暮黎繼續裝,“這不等著你們說的么。”
“嗯,那我就開始劃重點了,”周不宣肅容,“皇甫奉告訴我,救他出府之人,名叫衛祎昀。”
“衛祎昀?”金暮黎雙目微睜,“那不是……”
“對,”周不宣點頭,“衛祎昀的身體里住著鬼子,也就是上古兇獸~~饕餮熙眾津。”
魏庭枝、妘宇然大驚:“什么!”
周不宣看向二人:“這件事我不瞞你們,但一定要做到保密,否則魏府和妘家堡都會被長公主斬殺殆盡,不留半個活口。”
“你你你……”妘宇然哭喪著臉哀嚎,“你早說,我回避啊!”
魏庭枝面容沉冷:“我們定會嚴守秘密,一絲也不泄露。”
“你說你這家伙,”金暮黎無語,“好好的,你坑他倆做什么。”
“你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我信任他們,”周不宣淡笑,“何況他們本就不是逢人亂開口的大嘴巴。”
“那萬一有喝醉的時候呢?萬一我們說悄悄話時有人躲在房頂床下聽墻根呢?”妘宇然捶桌,“周不宣你可真是害死我們了!”
“哪有那么多萬一,”周不宣微笑,“再說你家魏庭枝行事有多周全,有多謹慎,你不比我更清楚?”
“怎么沒有?你跟百里釗謀事時不考慮各種萬一?”妘宇然直想捶胸頓足,“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唉,你說故意就故意吧,”周不宣嘆氣,“我就是想把你們拴成一條繩上的螞蚱,行不行?”
“你看你看,我就說吧?”妘宇然一臉的果然如此,“這家伙就是蓄意為之,沒安好心!”
“行,我沒安好心,可就算我居心不良,拉你入伙,那妘宇然你敢拍著胸脯保證說自己一點不想知道關于鬼子饕餮的事情么?”周不宣質問,“若我提前告訴你,我有涉及鬼子行蹤的確切消息,你會選擇捂起耳朵躲出去不聽么?”
“我當然……”妘宇然頓了頓,高昂的聲音陡低,“可能……也許……大概……”
周不宣攤攤手。
“行了行了,知道就知道了,又不是做不到保密,”金暮黎擺擺手,“之前我查過熙眾津的位置,他的確在南方,但怎么突然想起救這個人?是不是有什么要求?”
“要求肯定是有的,”周不宣道,“他助皇甫奉離開牢籠,又請邪尊將他送到京城,目的就是讓他感念恩德,待日后有能力時,為他上香立廟。”
“上香也就算了,還立廟?”金暮黎噌地站起,“他有何功何德?”
“我也這么說呢,”周不宣道,“估計應該是建家廟,或者在野外荒無人跡的地方偷蓋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