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快半個時辰了吧?”
“是啊,可那嬰兒……真能救活么?”
“這么久了還一動不動,我看懸。”
“蘆席,井水,頭發絲兒……嘖,就這幾樣破東西,能救人?”
“誰知道呢,咱又看不懂。”
“周院長可是陰爪鬼醫,她肯定不會做無用功,我相信~~”
話未說完,躺在禮臺蘆席上的嬰兒便舞動小小手腳,“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哭聲極其嘹亮。
“天啦!居然真的救活了!”
“媽呀,就用一根頭發絲……若非親眼所見,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眾皆嘩然,繼而沸騰。
虞妻抱著孩子磕頭跪謝。
她的丈夫虞新洲被神醫扶起身時,順口問了句孩子病因。
周不宣看眼虞妻:“你家夫人平日是不是愛喝酒?”
虞新洲驚異:“您怎么知道?”
“女子嗜酒,平常無礙,但孕期當禁或少飲,”周不宣道,“母親懷孕期間飲酒過度,可致胎兒酒醉不醒。”
“啊?您是說……”
虞新洲無法當眾責怪,欲言又止。
虞妻抱著兒子,又慚愧,又悔恨:“對不起,夫君……”
“不是你一個人的錯,”虞新洲攬住愛妻,內疚嘆氣,“若我攔著些,也不會讓咱們的孩子受苦。”
虞妻親親兒子,心疼得直流淚:“都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娘不該喝酒,是娘讓你無辜遭罪。”
“既然醒了,就帶孩子回去休息吧,”周不宣開口趕人,“以后別喝了,起碼哺乳期間別再喝。”
“是是,多謝神醫!”虞新洲從懷里掏出厚厚一沓大額銀票,“此等大恩,我們當黃雀銜環,但因來得匆忙,只有這小小心意,還請神醫笑納莫嫌棄。”
“既是醫人,便只付診金即可,”周不宣道,“用不了這么多。”
“多出來的部分,我們贈予惠民醫院添置桌椅,”虞新洲微微躬身,雙手奉遞,“求鬼醫大人給我們一個為兒子積德的機會。”
“這……”周不宣故作遲疑。
黃芪參極有眼力勁兒地上前接過,笑瞇瞇道:“救命之恩,豈是區區錢財能報答的,院長大人就不要再推辭了,否則受益之人心難安。”
“是是,正是如此!”虞新洲忙道,“何況小兒之命,勝過我命,這點錢財與他相比,不值一提。”
“好吧,”周不宣抱拳微笑,“那就多謝二位對惠民醫院的捐贈。”
因院長待人和氣,無一絲矜驕傲慢,所以虞氏夫妻倆帶著孩子走后,立即有兩位頭戴面紗或帷帽的婦人上前求診。
揭開面紗或帷帽后,站在一旁的妘宇然驚呼道:“這是不是……帶狀皰疹?”
周不宣看他一眼:“你倒是有點見識。”
三十歲左右的婦人口鼻唇周及左側面頰有粟米大小黃色集簇性水皰,唇周皰疹破潰處有滲出結痂紅斑,按照西醫的說法,它叫單純皰疹,乃中醫之熱瘡,肺胃熱盛證。
六十歲左右的老婦左側頭頸后部皮膚潮紅,有四處成群粟米至綠豆大的集簇丘皰疹,皰壁緊張,皰疹液體清亮,互不融合。按照西醫的說法,它叫帶狀皰疹,乃中醫之蛇串瘡,肝膽實熱證。
“之前同學的姑媽得過,也是后腦勺起紅疹,跟她癥狀差不多,”妘宇然看眼老婦患處,趕緊移開目光,“說是灼痛得令人想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