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猩紅著眼睛,胸膛劇烈起伏,不斷調整呼吸,竟緩緩笑了,“季珹,你最好祈禱,你能關我一輩子”
“如你所愿”季珹在他耳邊,聲音輕慢,“有何不可”
他似是享受著蔣君臨的憤怒,這人一直在騙他,語言是假的,情緒也是假的,可撕破臉后,至少一切都是真的。
他不再是一個冷冰冰的機器人,不再是從容淡定的蔣君臨。
他也有憤怒,他也有感覺到痛
季珹又疼,又爽,既痛苦,又享受,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他已不知道該怎么和蔣君臨相處,相愛既已無望,那就相殺吧
彼此折磨,也好
尼克看著季珹筋疲力盡地出來,忍不住說,“主子,爆炸是一件空屋,又不是真的殺了蔣總的人,你何必要折磨蔣總呢”
“你也覺得我瘋了”
“屬下不敢”尼克輕聲說,“屬下看著你和蔣總恩怨糾纏這么些年,蔣總吃軟不吃硬,你越是折磨他,越不能如你所愿。”
季珹摔在一旁,這是山頂上的別院,真就狡兔三窟,季珹看著壁爐里的火,眼睛微紅,“吃軟不吃硬我還不夠軟嗎”
他還不夠卑微嗎
尼克還想說什么,季珹怒,“出去”
“是”尼克不敢有所言語,轉身出去,季珹打開桌上的白蘭地,一口氣灌了三倍,他并不是千杯不醉的酒量,三倍白蘭地下肚,臉就紅起來,眼角因酒氣熏得暗紅。
借酒澆愁是他最看不上的一種行為,季珹仍冷眼看著一個酒鬼掉下河,目不斜視,他并不可憐那些因喝醉而出事的人。
人的生存模式,決定了他的行為模式,遇上不順心的事情,喝醉鬧事,或者喝醉出事,本身就是不負責任和弱者的行為。
可他終究成了他最討厭的一種人。
尼克在窗外看得心急如焚,主子,你失血過多,不宜飲酒。
被關在暗室的蔣君臨,比季珹好不到哪里去,爆炸的畫面在他腦海里不斷地盤旋,他束手無策,小狼崽想關他的心,擋都擋不住,每一處住所,都有一間暗室。
前日,他故意再一次用戒指挑釁他,季珹終于把戒指帶出暗室,蔣君臨沒想到他那么快就發現了玄機。
這枚定位器是國產剛研發的,說來也巧,雖是國產研發,仍是有一些合作的技術,所以在巴黎完成,他收到戒指的同時,也收到了定位器,這定位器非常薄,又小巧,放在哪兒都不合適,蔣君臨最常用的飾品是手表和胸針。
胸針要分場合,且不能每天都戴一枚胸針,那就只有手表,可放在手表里,太過顯眼,一旦出事,手表會先被丟棄,他思來想去,只能發在戒指里,大小正合適,他把寶石扣下來,藏了定位器,再固定回去。
市面上的定位器幾乎沒有能放到這么小的戒指里的,不易引人懷疑,蔣君臨也沒想到季珹會這么敏感,發現了端倪。
可戒指的設計被破壞了,也就無法復原了。
說來說去,他和季珹相知相殺多年,知己知彼
最了解你的,不是枕邊人,是你的敵人
可他是枕邊人,又是敵人,彼此太過了解,蔣君臨盛怒后,冷靜下來,他不能再走錯一步,已經一個半月,三個月內,他必須要恢復自由。
小瓷不是陸知淵的對手
極道暗網,絕對不能毀在他手里,這是國家的重托,也是家族的責任
蔣君臨試了試手銬的硬度,抬頭看了一眼頭上的監控,目光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