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珝慢吞吞坐起來看了眼時間,早上七點多。
肩膀劇烈的痛楚消散大半,只剩下綿密的針扎一樣的刺痛。
他小心摘掉手背上的吊針,想去趟洗手間,下地的瞬間小腿麻猝不及防一麻,逼得他堪堪坐回床沿。
這種感覺和肩膀上的酸麻密痛很像,許珝又驚又疑,這具身體到底有多少傷病
他彎腰慢慢卷起褲腿,原身很瘦,藍白病號褲里顯得空空蕩蕩。
他左小腿靠近膝蓋處有一道大約十公分長的疤,昏暗光線下看不出新舊,只是相當猙獰。
小坐了一會兒,再下地時刺痛感好了不少,習慣以后走路其實沒多大影響。
許珝按亮洗手間的燈,在右側墻上的大鏡子里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樣貌,竟然和他本來的樣子有七八分像。
只是鏡子里的人更消瘦,可能因為傷病,膚色看起來有些過分蒼白不健康。
除此之外,唯一的區別大概只有眼睛。
許珝原本的眼尾有些下垂,所以他總習慣垂眸,讓自己在別人眼中顯得溫和無害,以前外界不少人說他的長相美則美矣,就是太清淡了些。
但現在這張臉,眼尾有很輕微的上揚,就是這么微妙的不同,卻讓氣質大相徑庭。
許珝對著鏡子輕輕挑了挑眉,看起來就是不可一世的張揚。即便當下臉頰嘴唇都沒什么血色,也壓不住這張昳麗明媚的臉。
觀察完外貌,許珝解開病號服的扣子。
這具身體的脖子很漂亮,纖長白皙,以完美的曲線蔓延至平直清瘦的鎖骨。可隨著衣衫褪去,白璧微瑕。
他左肩上有一道和小腿如出一轍的疤痕,甚至比小腿的更加扭曲猙獰。
燈光明亮了,就能看清這些疤不算新,但也沒有很舊,應該就是這一兩年里留下的。
許珝手指在上面輕輕撫了撫,不住地皺起眉。好歹也是個正經明星,出道以來沒拍過危險打戲,日常工作就是拍拍雜志拍拍廣告,這些傷都是怎么來的
“嗡嗡”
手機震動兩下,彈出幾條微信。
許珝用指紋解鎖,是助理張暢發來的,問他醒了沒,要不要帶早飯。
許珝看完沒有立刻回復,拇指上滑快速瀏覽了下兩人之前的聊天記錄,然后才點開對話框按照原身語言習慣回復
“好喲”
等張暢過來的期間,許珝回到病床上窩著,將手機里的內容基本翻了個遍,尤其是所有聊天記錄。
雖然他沒有原身的記憶,但互聯網時代,掌握一個人的手機差不多等于掌握了這個人的大半,多多少少夠敷衍了。
許珝本以為穿過來后得老老實實按著原身的性格裝幾天,現在發現,這個人的性格其實和剛出道時候的自己有些像,驕傲又張揚。
只是后來的許珝在會吃人的娛樂圈里被磨平了,但原身還沒有。
許珝心口發燙,對來到這個世界感到一絲欣喜。
他在書里只是個存在感很低的小角色,甚至沒有完整的人物線。但沒有被劃進預設的軌跡里,不也正說明,他以后的路,可以全憑自己的意愿走出來嗎
不用強行改變什么,也不是非要達到什么,他只需要為自己活。
當然,前提得和祁硯旌處好關系。
對于這種有絕對主角的解壓型爽文,只要不因為和主角對著干而被惦記上,還怕沒好處嗎
門被推開,一個穿著衛衣的年輕男孩子走了進來。
“怎么樣了小珝,還難受嗎”
男生手里提著塑料袋,熱騰騰地冒著氣,應該就是給他帶早飯的助理張暢。
許珝接過來,道了聲謝,“好多了。”
袋子里是一碗白粥和兩個包子,許珝咬了口,牛肉餡的,他還挺喜歡。
張暢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搓搓手緊張兮兮地問“昨晚怎么會是祁老師送你回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