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珝硬著頭皮在對面灼熱的目光下吃了好幾口,最終忍不住抬起頭,對著祁硯旌露出淺笑
“我手上有什么嗎”
祁硯旌似乎并不覺得此舉有什么冒犯,平靜地移開視線,端起瓷碗舀了勺湯喝,很隨意地問了句“你最近好像都不戴手套了”
許珝一愣,忽然想起剛穿過來那天,原身是戴著手套的。只是現在剛入秋,他嫌悶這幾天都沒戴。
“怎么了嗎”許珝不明所以,眸光微動,“冷的時候再戴也行呀。”
祁硯旌抬眸看了許珝一眼,表情沒什么變化,只點了點頭,像在說“明白了”。
許珝放下碗筷,見祁硯旌不再說話,猶豫片刻開口道“那天真的謝謝你了,以前我行事有點沖動,祁老師你還不計前嫌幫了我。”
祁硯旌從善如流“你白天已經謝過了,現在又請我吃飯,我都有點消受不起了。”
許珝笑“哪的話,雖然祁老師你不介意,但我總得表示點什么才安心啊。”
“你實在不需要這么客氣。”
“需要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打了個來回,對視著不再說話了,空氣變得沉默且膠著,祁硯旌忽然笑了起來。
他五官立體輪廓分明,是很英氣有魅力的長相,多年來被各個機位的鏡頭放在大銀幕上檢驗,都公認骨相完美無死角。
現下光影搖晃曖昧,讓他的笑也染上難以琢磨的意味,說是在拍電影都不為過。
他小臂輕輕搭上木桌,略微向許珝湊近了些“你性格好像沉穩了很多。”
許珝狀似不好意思地捏捏耳垂“畢竟歲數在長嘛,總不能一直都不懂事,以前的事,我還要向您道歉。”
“道歉就不用了,”祁硯旌收了笑,語調依舊溫和,“只是既然如此,我倒是真的想問問”
許珝不由地挺了挺脊背,意識到要進入正題了。
“你當時為什么這樣”
祁硯旌攤了攤右手,把話題交給許珝。
他雖然表面看起來無比平靜,但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他三年之久。
如果許珝是真覺得自己天賦異稟極度優秀,他自然無話可說,但就目前的態度看,許珝明顯也覺得自己當初的行為很不妥。
那為什么還要做
想抱大腿炒熱度且不說當時許珝本就炙手可熱,前途無量。哪怕真的想炒作,可那件事后他至少沉寂了大半年一次面都沒露過,后來也只乖乖待在自己的模特圈子,兩人再也沒見過面。
三年間,兩人唯一的聯系,只有網友玩梗弄出的表情包熱潮。
這個炒作除了讓許珝一夕之間淪為全國笑柄以外,沒有任何作用。
許珝低下頭,開始醞釀情緒,祁硯旌不再出聲,很耐心的等他。
半晌,許珝終于抬頭,眼中似有柔情涌動,“在這之前,我想先問您,那件事之后,您是不是對我印象尤其深刻,一直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祁硯旌頓了頓,沒有否認“當然。”
“那就夠了。”許珝滿足地長舒口氣,用一雙含情的眼睛注視祁硯旌,“其實,我仰慕你很久了。”
祁硯旌眉梢一挑。
“你17歲出道拍的第一部電影雪域,你飾演的林尋從十幾歲開始攀登雪山,登上一座還有另一座,十幾年間你無數次站在山巔之上,又無數次從最低處重來,一直到34歲那年登上了最高的那一座。”
“我不明白十幾歲的你是怎么演出30歲的隱忍和堅韌的,但最后你站在山巔,周圍是皚皚白雪,你眼底的驕傲和歲月帶來的傷痛沉淀在一起,深深震撼了我,從那時候我就很喜歡你。”
“可以說我是看你的戲長大的。我”
祁硯旌“”
“抱歉打斷一下,”祁硯旌咳了聲,“你今年貴庚”
許珝眨眨眼,眸光澄澈無比“二十周歲。”
祁硯旌向后靠上椅背,默默算了下兩人的年紀,他比眼前這小孩兒大了整整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