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灰蒙蒙,天空的飽和度很低,整個世界都像一副褪色的畫,隨著海浪聲漸遠。
只有祁硯旌的掌心是熱的,融進畫里成了唯一的彩色。
許珝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感覺,只有劇烈的心跳聲撞擊耳膜,一度讓他眩暈。
“你”許珝喉間哽咽,“你真的怎么能猜到啊”
祁硯旌眼里含著笑,把許珝擁進懷里輕柔地拍他的背,不含任何情愫,就像單純的安慰小朋友。
“我也只猜到一點點,有很多復雜的東西是我沒辦法想象的,你能你來告訴我。”
“可是我”許珝心緒整個亂了,連正常語序都難以組織,更遑論解釋整個穿書的事實。
他磕磕絆絆想要說清楚,卻越來越語無倫次,急得眼淚啪嗒啪嗒掉“我說不好”
“好好好,那我們不說了,”祁硯旌抱著他輕聲哄,“有什么好哭,沒人要求你一定要解釋,你可以什么都不說,珝珝乖,不哭了。”
許珝睫毛濕得一簇一簇的,眨巴眨巴眼“可你、你不想知道么”
“我當然想啊,”祁硯旌笑笑,“但許珝我問你,我今年幾歲”
“三十。”
“那你多大了”
許珝不明所以“二十啊。”
“所以急什么呢”
許珝怔住了。
祁硯旌給他把淚珠子抹掉“雖然在群里我的歲數已經要用大壽來形容了,但我自認為還不算太老身體也健康,活個七老八十沒問題。”
“你如果今天說不出口,那就明天,明天不行還有后天,或者明天后年我至少還能有還有好幾十年的時間等你慢慢告訴我,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呢”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甚至還是笑著的,壓下所有急切的好奇心,只留下最溫柔的模樣。
許珝聽了,眼淚非但收不住,甚至掉得更猛,一頭栽進祁硯旌懷里,“你、你怎么這么好啊”
祁硯旌手一頓,有些哭笑不得,“這就算好么”
許珝搖頭,他不是沒有感受過好,相反他整個少年時期都是別人家的孩子,父母疼愛老師夸贊眾人羨慕,他也一直以為那是他人生最輝煌的時光。
可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原來“好”也能被區分成很多種,每一種都帶有目的和理由,而祁硯旌是區別于那之外,最溫柔的一種。
許珝情緒一下有些收不住,泣不成聲“我、你等等我以后慢慢告訴你”
“好。”祁硯旌想拿紙,可許珝整個人吊在他身上,他不忍心推開,只能抱著許珝起身,去桌上抽了兩張不含酒精的濕紙巾。
“你想什么時候說都可以,”祁硯旌給他把淚痕抹掉“我只知道,你再哭下去又要生病了,到時候閆崇平罵你耽誤進度,我可幫不上忙。”
“”許珝一抖,眼淚瞬間憋了回去,只剩下已經懸在眼眶的兩顆啪嗒掉下來,而后努力忍住。
祁硯旌繼續給他擦眼淚,“這就對了,不哭了。”
他抱許珝坐回小馬扎上,柔聲說“我還有一點戲,你就在這兒坐著,等我結束一起回去,不要再亂跑了知道嗎”
許珝點頭,在祁硯旌離開前拉住他的手,認真看著他“你真好。”
祁硯旌一窒,盡量穩住呼吸,笑著摸摸許珝頭頂“真乖。”
等到離開休息區到了片場,確保許珝看不見自己后,祁硯旌才長長松了口氣。
閆崇平拿著煙過
來,“你什么表情”
“沒事,”祁硯旌搖頭,接過煙點上,“開始拍吧。”
他原本不介意在許珝心里是好還是壞,可現在好人既然當了,只但愿以后許珝再哭出來,還會覺得他是個好人。
祁硯旌心里惦記許珝,一場戲用最高的效率拍完,和閆崇平一起確認過沒問題后,緊趕慢趕著去找許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