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憶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揉了揉眼睛,只揉到了干了的……眼屎。
昨天的雪下的格外的大,半開著的窗戶外面,這世界一片銀裝素裹,映的屋子里面也格外亮堂,她背著光晃到了眼睛,卻感受到了身側有人。
她側眸,看到了還沒睡醒的謝驚重。
大腦死機了一下。
沈憶緩緩低頭,看到謝驚重身上衣服是完好的時候,居然還覺得有點遺憾,尤其那厚重的衣服直接穿著,還蓋上了棉被。
他難道睡著的時候就沒有覺得很重嗎?不會自己把衣服脫了嗎?
沈憶忍不住搖了搖頭,三壺劍南春已經全部喝完了,這下子算是找不到什么好機會嘍。
她起身去洗漱,最近幾天比較忙,三國合并的很多事情都要親自去看看才放心,等到她離開寢宮之后,謝驚重這才悠然的睜開雙眼,眼中滿是清明,沒有一絲困意。
他早就醒了。
甚至這一夜,都沒怎么睡著。
他起身,把自己最外層特地整理好了衣服解開,露出了里面凌亂不堪的衣物。
昨夜的女君……哎。
推又推不開,不敢下重手,怕傷到了她,謝驚重只能任由自己的衣服被撕扯,喝醉酒了的女君,完全就像是流氓,謝驚重就差喊一句非禮了。
潛意識里一直覺得不能深睡,早晨很早便醒來了,把自己最外層的衣物整理好遮掩一下,現在才敢緩緩起身收拾。
他看著自己胸口隱隱留下的痕跡,搖了搖頭,正在整理最里層的中衣,只覺得眼前忽然暗了一下,一只毛茸茸的黑色腦袋湊了過來。
沈憶頭發梳到一半,忽然想起來有東西沒拿,自己的寢宮床上還睡著謝驚重,她就親自跑回來拿了,沒想到看到了這么香艷的一幕。
她抬手碰了碰,微笑著看他,“謝驚重,在我面前你還做掩護?我難道是什么豺狼虎豹不成?”
謝驚重頓了一下,十分肯定的問她。
“你難道不是嗎?”
——
禮部這一次的效率非常快,因為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了,再加上這次登基大典,還有女君成婚,除了兩套衣服還在趕制,其他再等兩天就能準備好了。
日子定在了大年初六,馬日,民間常說這一天要送走窮鬼,是一個辭舊迎新的好日子,所以民間很多在正月嫁娶,都喜歡定在大年初六。
這次意義非凡,不僅有這一層意思,還有和舊的昀朝告個別,這嶄新的天下,終將成為一片盛世。
沈憶的鳳冠是禮部一直保存著的,那時先帝大婚留下的,也就是沈憶的母親,只是銅胎稍微變了點色,稍加修繕就好。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大的鳳冠,上面鑲著無數珍珠,小到只有半截米粒那么大,大的卻和一個手指關節差不多。
一頂風冠的制作極其不易,其上所用的點翠,乃是翠鳥的毛,那鳥的數量很少,又不能捕殺回來取了毛發,只能跟在后面撿掉落的毛,很久才做出來這么一頂鳳冠。
她往上面看去,目光在金銀絲盤成龍鳳及大小花二十四株停留一瞬,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仔細端詳著這鳳冠整體。
圓框之外飾以翡翠,上飾九龍四鳳,另加大小花各十二枝,冠旁各綴三博鬢,共六支,用十二花鈿,金龍升騰。
這冠,居然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她還沒有來得及仔細思考,謝驚重就走了進來,他遞出一支鑲了粉瑪瑙的玉簪,沈憶接過,被那玉溫潤的質感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