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渝也奉承著說:“好玉養人,祖母帶著它定會更加容光煥發呢。”
錢氏身邊的大媽媽接過匣子,捧到她眼前,匣子一打開,里面正是一對質地濃郁的青綠玉琢。錢氏活這么久了什么沒見過,饒是如此也極為高興。她點點頭,一邊收下鐲子一邊說:“這樣好的東西你該自個兒留著,放在我這兒也是浪費。”
沈哲哲子說:“孫女的詩書字畫全是祖母找人教導的,您的培育恩情孫兒沒齒難忘。一對玉鐲算什么,就算是祖母要天上的星星,孫女也會給您摘下來的。”
“哈哈。”錢氏大笑,很是喜歡聽這樣的奉承話,“如今你得了伯爵府的青眼,也不枉我教你一番。”
沈樂渝也笑了,她看向對面的沈青瓊,“聽說前日子許家來也送了不少東西給三姐姐,三姐姐,怎么不見你挑幾樣過來孝敬祖母啊”
沈青瓊面色淡淡,“前幾日也送了的。”
“哦”沈樂渝見她臉色平凡當即大喜,連忙追問:“送的什么呢”
沈青瓊扯扯唇角,不說話,扭過頭舀湯羹吃。
“你看你看”沈樂渝語氣輕快,拉著沈哲哲咬耳朵,“快瞧她那樣,定是許家送的東西比不上你,這才如此扭捏。”
她這幸災樂禍的模樣眾人只當是沒看見。
老太太哼了一聲,“給你們熬了湯,快些趁熱著吃,免得錯過了味道,得不償失。”
錢氏是不喜歡庶女的,更不喜歡沈青瓊。當初沈老爺子從妾滅妻,縱容寵妾害死了她的小兒子,她便再也見不得妾室庶子亂了家中常倫。她把妾室當成是伺候男人的奴婢,把庶子當成扶持嫡子的墊腳石,更是把庶女當成物件,是養來送給貴人討利益用的。
偏偏大兒子護死了趙氏,沈青瓊更是不受她操控,偏她又找不到人錯處。
雖然前日子沈青瓊算是救了沈譽一命,但在錢氏眼里這都是她該做的,無功無過,哪里能一舉改變她的心態
沈青瓊也是認識到了這一點,才不去刻意討好她。
底下沈慧如見錢氏冷了臉,當即如鵪鶉一般低著頭,畏畏縮縮的大氣也不敢出。沈思思卻是面色自如。
沈青瓊也只是吃著自個兒的湯羹。沈樂渝見了倒是很高興。母親說的對,許家到底是落沒了,他家的大夫人哪有那么好當。沈青瓊呀沈青瓊,看你日后還怎么囂張。
回去的時候,沈青瓊與花蔓走在后面。花蔓撐著傘遮雪,她撇撇嘴,“誰不希望家中兒女娶嫁的好,怎么老夫人那么不滿意許家呢”
沈青瓊神色淡淡,“她是寧愿我去勛爵人家做妾,也不樂意讓我去落沒人家做主母。許家那樣的,祖母只會嫌棄人家幫不了沈家前程,還會拖累自個兒。庶出的兒女,在她眼里不就是養來送人的物件嗎”
花蔓聽的心涼,神色戚楚起來,“要是老太爺還在就好了,老太爺一定會護著姑娘的。”
沈青瓊不說話,花蔓還在抱怨,“這樣冷的天,老夫人不是叫小娘過去聽訓就是叫姑娘去伺候早茶,奴婢看,還不如嫁去許家呢。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沈青瓊笑了笑,“放心,過不了多久的。”
花蔓一聽,疑惑的看向沈青瓊,“姑娘,你不會真打算嫁去許家吧您不是說另有打算嘛”
沈青瓊噓了一下,神秘地說:“聽天,由命。”說完,便加快步子走了,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花蔓在原地愣了愣,只見沈青瓊快步走了,又連忙舉著傘追上去,“姑娘慢些,天上還飄著雪花呢。”
沈青瓊想,且先忍著吧,反正她這祖母也鬧不出什么大風浪了,依前世來看,她是熬不到明年入夏的,生老病死,她奈如何沈青瓊總不至于與老人家計較不是。
姑娘們都走了,壽安堂里只剩自個兒人了,錢氏心中不滿,隨手抓起茶盞就摔,口中罵著:“小賤種,我早該把她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