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青瓊點點頭,紅著眼睛不說話。
“你們快去尋找。”江起淮吩咐后頭的人,他們四散而去。他急著安慰她:“我父親已經與你父兄見上面了,仇家政敵一分析,或許很快會有結果。”
沈青瓊啞著嗓子,望那波光粼粼不見深淺的護城河,只道:“若是仇家或許還好些。”她實在不安,明明上輩子都沒有這個波折。
江起淮順她眼光看去,了解她心中所憂,當即皺眉,“你別胡思亂想。”
沈青瓊強忍著的淚到府還是滴了下來,她隨意一抹,“本以為只是哪隊人牙子拐了去,可大理寺都出動了,人就像風一樣散得無影無蹤,太奇怪了。”
她想著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可隨著時間流逝,無影無息,她越想越慌,如今被人這樣軟聲安慰,就崩不住了。
她說:“譽哥兒年紀小,他身子本來就弱。”
江起淮見不得她這樣,他心慌地想幫她擦去眼淚,可四周高舉的火把提醒他不能這樣做。他看了眼她身后的一群下人,最后與她說:“你放心,我會平安把你侄子帶回來的。”
說罷,他提起大步與她擦肩而過,就在一瞬間里,他塞給沈青瓊一塊帕子,“別哭了。”
沈青瓊一愣,扭身看著江起淮離去的背影,一時不知作何反應。還是花蔓出聲,她才回過神來。眼淚滴在眼角難受,她下意識的抬手擦去。
隨既低頭盯著那帕子發呆。慢慢地,她攥緊了帕子,面上生出一層寒霜。她不會放過那些家伙的。
沈譽到底還是沒有找到。
沈府上下遍彌漫著死寂的氣息。
屋里彭氏坐在窗前,止不住的流眼淚。“我的兒子怎么就這般命苦啊。”
先是受賤人所害得了積弱之癥,如今又被人拐走下落不明,彭氏覺得譽兒實在命運坎坷。“若是譽哥兒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她母親來沈家陪她,也是心疼地安慰道:“皇城里頭天子在上,一定會沒事的。我的兒啊,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啊。”
彭氏心中悲戚,她埋在母親懷中哭泣。彭夫人拍拍她的背,“等會咱們去寺里上柱香,為譽哥兒祈福。”
彭氏深吸口氣,她本想嗯一聲,可話到嘴邊便成了抽泣。
“我的譽兒。”
壽安堂也是手忙腳亂的。
錢氏方才醒,聽聞沈譽還沒找到,又是一翻白眼再倒了下去。大夫急忙施針,這才穩住了心神。
沈家兩位老爺都上街尋人去了,只留孟凝和胡氏照看錢氏。她問:“老先生,我母親如何”
老大夫說:“受了驚嚇,心神不寧,加上年紀大了,難免暈了再暈。我開副藥,靜養著就好。”
“哦哦。”孟疑半顆心放下來,見太大夫要走,她連忙起身,“我送送先生。”
大夫擺擺手,“夫人請留步。”說罷,提起醫箱而去。
身后傳來錢氏哼吟之聲。孟凝扭頭回看床上閉目的老婦,心中不說怨恨那是假的。
若不是昨夜她心血來潮來帶譽兒出府,何來此等禍事好端端的何故要去街上來一出含飴弄孫的戲碼平白弄丟了她的嫡親孫子,福禍不知
孟凝抹去眼淚,撐著面皮打理一家老小,心覺甚累。
在意書坊里,江起淮才看完一堆卷軸,眼睛澀的發疼,他閉眼揉一揉,叢代等人便敲門而入。“主子。”
江起淮看他們一眼,“可有消息”
叢代抱拳躬身,“大理寺說那支花隊當夜確實是故意擠推沈府的下人的,是一老婦每人給了半兩銀子所使。”
江起淮抬起眼皮,“一人半兩出手還挺大方。”他說著便一愣,“即如此,便不是普通的拐人,而是蓄謀已久。”
叢代也點點頭。“那隊伍四五十人,每人付得起半兩銀子,可見對方非富既貴,普通的人牙子根本不會這樣做。”他補充道:“隊伍里還有兩個人,是生面孔,可惜沒等審訊就咬毒自盡了。”
另一邊的出岫娘子出聲,“盛京上下都沒有無故拐走孩子的事例,平日與沈家、彭氏交惡那幾家人也都是毫無動靜,甚至興災樂禍看熱鬧,查不出什么。”
江起淮嘆了氣,他撐著額頭,關鍵是不知道他們拐走沈譽是為了什么。
叢代與出岫二人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