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這樣從未發生過的尷尬惹怒了他,他渾身是戾氣,徒手掐滅了眼前的蠟燭,死死地攥緊了手心。
于徒然降臨的黑暗中,他面色陰沉地盯著不遠處熟睡的女孩。
不知是恨她,還是恨夢中的自己竟深深沉淪于低俗的欲望中,難以自拔。
待到冷靜下來后,他才嗅到空氣中莫名的花香。
他微微蹙眉,盯著被自己折斷的紅燭,遂取出刀片,迅速將摻雜在其中的東西剖出。
紅燭中摻雜著某中被碾碎的紫色花瓣,散發著甜膩暈眩的氣味。
他神色一冷,迅速意識到方才的夢與失態,很可能與這東西有關。
就在此刻,床榻上的人翻了個身,發出了些聲響。
她似乎睡得并不怎么安穩,從寬大的床鋪里頭翻滾了一圈到外邊,嘴里還囈語著各中食物。
就在顧景堯抬眸望去時,裴嬌忽然用力蹬開床褥,閉眼喊了一句,“別跑”
那床褥直接飛落,剛要落在顧景堯身上,這時他微微蹙眉,直接伸手接住了,卻仍舊被垂落下來的柔軟衾被籠罩住英挺的面門,一股子花果香瞬時將他包裹。
與那紅燭的中的甜膩強烈花香不同,這股花果香像是林間清新的空氣中夾雜的。
他身形微僵,下頜線緊繃,認出了這是她身上慣有的味道。
輕盈的蠶絲被褥在寂靜的夜內化作溫柔陷阱,如同她柔弱無骨的身體攀附而上,藤蔓般緊緊貼附纏繞著他的四肢。
他渾身血液倒流,腦中閃過方才夢中二人于衾被中交纏的畫面。
他直接將被褥從身上扯下,忍著撕扯開的念頭,冷面扔回了她的床上。
而床上仍在熟睡的裴嬌忽然接了個滿懷,抱著被子閉眼喃喃道,“唔”
顧景堯躺在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壁上,從漆黑濃稠的夜色中看向被夜明珠微弱的光照亮的她。
因為剛剛那一出,他們之間的距離驟然加近,依稀可以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聲。
她面朝著他的方向,松散的中衣領口敞露,可以望見弧度清晰的鎖骨,一手垂落于床榻外,從寬大袖擺中露出來纖細的手腕。
白得刺眼。
然后,她微微動了動指節。
便是這白皙的指尖,在方才的夢中觸及他的唇瓣,劃過弧度冷峻的下頜。
也曾停在他微微突起的喉結上,用指甲蓋不輕不重地撓著。
像是蜻蜓點水一般迅速掠過,在意識不清醒的夢中,像是錯覺,但又似乎不是。
縱然如此,所留的后勁仍舊不小。
他盯著她纖細的指尖,心中像是燃起了灼熱的火。
燙的他呼吸一窒睫毛微顫,強壓下心中從未有過的悸動,隱忍地手臂上青筋顯現。
再然后,她一個翻身,抱著柔軟的被褥背對著他,不再發出任何聲響了。
可是被她這么一鬧,本就沒多少睡意的他是如何也無法入眠了。
只覺這室內都是她的氣息味道,攪得他煩躁不堪。
他披了一件外衫起身,轉身時微微側過臉。
夜明珠澄澈如水的燈光映襯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他神情頗為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早晚殺了這個多事的女人。
緊接著,他頭也不回地推開門,迎著夜里厚重的露氣與涼薄的月色闊步朝外頭走去。,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