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算卦的巫醫瞧著守門的魔族慌張闖入,“不好了不好了巫醫大人,外頭有一位客人說是要見您”
巫醫垂眸看著手中顯露出的卦象,瞬時面露驚訝,隨后跌跌撞撞地朝外走去。
在見到顧景堯的那一刻,他立刻雙膝跪地,“不、不知大人大駕光臨,這些守門都是族里的新人,不曾見過您真容,還望大人勿怪。”
裴嬌半夢半醒間大約也知曉顧景堯似乎在在什么燒殺搶掠的勾當,聽這人話中的意思,估計他干的還不止一次,來這兒行風作亂慣了,是這里的常客。
見巫醫誠惶誠恐地將顧景堯迎回去,其中一位魔族納悶道,“這人是誰,我從未見過巫醫如此態度。”
稍有資歷的魔族半是恐慌半是興奮道,“你可別說了,這位這位是魔域那位大人。”
“這位大人其實也算是我們的恩人,每每他來之時,周圍的那群人都不敢來欺負我們,若是有不長眼的找上門,惹了這位大人的清凈怕是尸骨無存。你們這些天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萬萬不可怠慢了這位大人。”
殿內盛放著冰棺,冰棺中沉睡著面容秀美的少女。
巫醫擦了擦額角的汗,緩緩道,“這位姑娘被修為頗深的魔族所傷,且煞氣入體嚴重,這煞氣不僅侵蝕她渾身的筋脈,還嚴重損傷了她的識海”
“我已然用冰棺延緩煞氣流轉的速度,但,若是、若是不盡早解決,三日后她便會失去神智,七日之后,便會香消玉殞”
殿內的寒氣似乎又重了幾重,巫醫瑟瑟發抖地打量著面前的紅衣公子。
他神情不辨喜怒,良久,緩緩道,“我想聽的是解決的辦法。”
巫醫垂眸戰戰兢兢道,“一般煞氣入體都是無可救藥,更別說她體內的煞氣來自于修為高深的魔君,唯一的解法,便、便是有修為更高的魔族用自身的血液將她體內的煞氣引出洗髓。”
“當然,這只能解決體內的,識海中的更為艱難,可能可能還要血脈更為尊貴的魔族,進入其識海”
說至此,他悄然打量了一眼顧景堯。
可是在修真界,識海是修士最為寶貴私密的地方,不會輕易向外人敞露,無論是識海被侵入,還是侵入他人識海,都是危險至極的事情。
若是另一方有何歹心,一著不慎便會神魂俱滅。
一般會向對方敞露識海的,大多數都是信任多年同生共死的道侶,在情到深處之時進行神魂交融。
相當于更高境界的雙修,表達愛意之時才會做出的舉動。
整座殿內悄然無聲,明明是天寒地凍白雪皚皚的景象,可巫醫卻冷汗直流,滿心忐忑小心翼翼地注視著殿內那個沉默的背影。
雖然這位大人不會輕易大開殺戒,但是他是見識過他有多可怕,對他只有敬重,絕不敢怠慢分毫。
半晌過后,那具有壓迫力的背影動了動,聲音冷淡,“將洗髓需要的東西送過來,不允任何人打擾。”
巫醫微微一怔,難以置信地瞥過冰棺里的姑娘。
這位姑娘究竟是何來歷,竟然讓大人動了這般心思
躺在冰棺里的姑娘像是軟玉雕成的,如海藻一般的墨發渲染在近乎透明的冰面。
她微微蹙著眉,呼吸微弱,姣好的面龐紅的驚人,室內雖冷,她卻流了許多汗,散發著汩汩的熱氣。
他垂眸定定盯著她許久,將貼在她額前那抹礙眼的發絲拂去,觸到她汗濕的額間之時,指尖微微一頓,隨后拂過她簌簌抖動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