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收回目光,心中祈禱著顧景堯能夠平安無事。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不給他添亂,卻無法幫到他半分。
雖說他確實可惡的很,但在某些特殊時刻,裴嬌和他都是放棄內戰一致對外的。
為了以防被人惦記追蹤,裴嬌選擇再次回到雪域。
明月湖的火勢燃了整整三天三夜,期間無人敢靠近一步,生怕殃及池魚性命不保。
也有眾多正派守株待兔于旁,只等著這兩個魔頭自相殘殺漁翁得利。
可待到火勢消散后,卻不見一人蹤影,只余下煙波浩渺的明月湖靜靜搖曳。
寒風橫掃而過雪域,不絕于耳的嗚咽聲于深谷中回響。
鵝毛般的大雪紛揚而落,方圓十里內盡是素白。
一人緩步從漫天風雪中走來,每走一步,雪地上邊多出一灘殷紅的血跡。
寒風凜冽呼嘯,在綿延不絕的雪山盡頭,晦暗的視線之中,似乎多出一抹影子。
她裹著不合身的厚襖子,腳上蹬著的鹿皮小靴深陷于雪地中,從厚重的兜帽中探出一張被凍得發紅的小臉。
亦如初見。
她似乎一直都沒變。
在目光對視那一刻,她開始雀躍地招手,隨后快步朝著這邊奔來。
像是這寒天雪地里,窺見的春光,跳著輕盈的舞步,攜著僅有的溫暖與光芒,朝他奔來。
裴嬌在遠遠瞧見顧景堯時便松了一口氣,待走近了才發覺,他竟然受傷了。
他腹部橫著一道猙獰的傷口,猩紅的血液順著衣料滲透而出,淅淅瀝瀝滴落在雪地中。
她面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打量著他的傷勢蹙眉道,“你腹部的傷口好像很難愈合,并且有擴散之勢,快點回去讓巫醫看看。”
他竟然傷得如此之重。
他抬手緩緩擦去嘴邊血跡,譏笑道,“那又如何,他可是沒了半條命。”
言下之意,便是他可沒占下風。
裴嬌“”
所以這之間有什么聯系么
怎么像小孩打架就為了比誰更慘爭個高低輸贏
她沉默地在走在后邊,想要伸手去攙扶的時候又猶豫了。
因為他不再是沒有靈力的顧景堯,而是又變成那個將她的性命玩弄于鼓掌之間的魔頭了。
言語消散于風雪之中,她垂眸看著雪地中蔓延的血跡。
萬一他待會失血過多暈了,那她豈不是要把人給背回去
她終是忍不住上前,若無其事地攙扶起他的右臂,余光偷偷瞄向他的側臉,等著他露出那種不耐煩像是吃了蒼蠅般的臭臉。
她還是難免有些心驚肉跳,心里給自己打氣,他現在身受重傷,局勢逆轉,他的性命可是被自己拿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