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鵝毛大雪之中,格桑和他的同伴才緩過神來。
直至傍晚,姑娘們仍聚在村落的門口。
“他們回來了”
見到格桑,姑娘們發出一陣歡呼,待到年輕氣盛的他們走近,卻發現各個鼻青臉腫傷痕累累,不見任何喜色。
“這是這是發生什么了他們沒有帶回雪山云豹么”
從后院端來桂花釀酒的裴嬌微微一怔。
方才姑娘們說天氣漸冷,要準備一些酒水暖身體,裴嬌不勝酒力,便選了最溫和的。
她朝著這邊看過來,看見格桑一行人灰頭土臉的,并未答話。
在姑娘的追問之下,格桑才慢吞吞道,“雪山云豹是被斬殺了,但是不是我。”
“不是格桑怎么可能”
“對啊,格桑天生神力,若是他都拿不下,還會有誰”
就在這時,又有一人迎著風雪回來了。
人們看見他手上提著的東西,瞬時瞠目結舌。
顧景堯一眼便看見了端坐在桌前的裴嬌,他徑直繞過喧鬧的人群,朝著她走去。
裴嬌還在品嘗著桂花酒,剛一抬眼就看見一個血淋淋的頭顱被擱在了自己面前,那雪山云豹顯然死不瞑目,兩只銅鈴大的眼睛盯著裴嬌看。
裴嬌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不由得向后一仰,后背卻碰上了少年結實硬朗的胸膛。
顧景堯垂眼看著她,臉上的血還未被抹去,語氣卻難掩興奮,“嬌嬌,送你的。”
裴嬌沉默地看著那個猙獰的獸頭“”
我謝謝你啊。
接著,少年湊近了她,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我斬殺了雪山云豹,是不是有資格,可以邀請心愛的姑娘共度良宵了”
裴嬌一時語塞。
糟糕,大意了,忘了這茬。
不知為何當時腦子一熱答應了他,現在進退兩難倒成了自己了。
顧景堯看著她,烏黑的雙眸泛著水光,“嬌嬌,你不會是想反悔吧。”
裴嬌嘆了一口氣。
罷了,自己做的孽,怨不得旁人。
“沒有,我答應你。”
裴嬌托腮道,“那你要邀請我跳舞么還是做什么”
顧景堯微微一怔,耳后根漸漸發紅,盯著她一張一合的唇看,喉結緩緩滾動了一下。
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他舉起身旁的酒壺灌了一口,裴嬌驚訝地看著他,“這是靈草釀的酒,很烈的。”
果然,不及片刻,少年面上就浮現了一層薄薄的紅暈,他眼神灼熱地看著她,“這里閑雜的人太多了,我不喜歡,我們去后山吧。”
裴嬌搖搖頭,“不要,后山太冷了。”
顧景堯湊近了,“后山有一處溫泉,我們可以去那里。”
話音剛落,他的呼吸便急促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裴嬌狐疑地看著他,“溫泉你想做什么不行,你想都別想。”
顧景堯沉默半晌,隨后半蹲在她身側,靜靜地看著她。